拉开灯,环顾一眼四周,找不到她的身影,迅速的撩开被子,直接下床。
第一反应,便是去小家伙的房间里找她。
脚下的步子很急,但走得很轻,唯恐吵醒了睡着的小鬼。
拉开门,借着月色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小家伙正安心的睡在那张小巧而精致的床上,却丝毫也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心,不自觉的跟着紧了一下。
莫名的,心跳加速。
合上门,深呼吸。
告诉自己,不要总是一惊一乍。
自从得知以沫的身体情况之后,自己总是会在睡梦中突然被噩梦惊醒过来,梦里,总是会梦到以沫的突然离开,那种感觉每每都让他恐慌到了极点。
就比如现在
只要一见不到她的身影,他的心里却总是莫名的发慌。
蓝圣离疾步下了楼,才刚走近客厅,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脸色发青的以沫。
心,狠狠地扯痛了一下
只感觉到落在两侧的手,竟也跟着发寒,手心间不停地冒冷汗。
“沫沫”疾步冲上去,握着她的小手。
以沫的意识,依旧清晰,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胸口闷得仿佛随时要窒息一般。
“等等等沫沫”蓝圣离放开她,去拨电话给教授。
很快的,挂了电话,抱过以沫就往楼上奔去。
以沫埋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头好重,疼的她几欲要裂开一般
身体,冷得浑身颤抖,呼吸也有些短促。
以沫想要说话,却感觉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脸色,已然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
“沫沫坚持住!坚持住”蓝圣离不住的给她打气。
相较于刚刚的慌乱,此刻的他,情绪已然稳定了许多。
现在如果连自己都乱了手脚,那以沫又还能靠谁呢?
抱着她,直接进了医疗室,小心翼翼的将以沫在床上放好。
这一次,她的病似乎更严重了几分,平躺在床上,以沫几乎快要呼不出气来。
手,颤抖着,抓过蓝圣离的臂弯“圣圣离,把把我侧放着,让我侧侧着身体睡”
以沫的每一个字眼,都吐得那么艰难,眼神黯淡得好似随时要失去光泽,唇瓣已然干涸,才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便已经快要开出裂缝来。
蓝圣离心疼得揪不起眉来,抱着以沫的手臂直颤抖。
听得以沫的话,又急忙将她整个身体侧过来放着。
喉间有些发颤“沫沫,这样子,好些了吗?有没有好一点点?”
“好好很多了!”以沫绽开一抹苍白的笑容,点头,眼眶却湿湿一片,额角早已被薄薄的细汗染得湿湿的。
呼吸,好艰难
痛得让以沫几欲想要痛哭失声。
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真的来得太过难受,压得心脏都几欲碎裂。
可是,她不能哭,更加不能在他的面前掉眼泪
如果她哭了,他,还有绵绵,他们该怎么办?
所以,她要坚强,她要坚强的活过去!
这些,都不过只是痛苦的始端而已,往后,所有的痛苦只会一点点,一点点的加重
所以,她必须要坚强的挺过去!
蓝圣离能清楚地感觉到以沫的痛苦,以及她那强忍着的眼泪。
此时此刻,他的心,痛得几欲麻痹。
如尖锥一般,一针一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上,鲜血直流,却疼得他说不出一丝话来。
捧着药丸的大手,忍不住的发颤。
不是恐慌,也不是害怕
明明还在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所有的一切都会挺过去的。
可是,手心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直到喂完以沫吃下药,还依旧有些哆嗦。
以沫的眼眶有些湿润,而他深黑的眼瞳一直染着一片赤红,看着床上苍白如纸的她,心疼难掩。
那一刻,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不是她,而是自己!
这样的痛苦,让一个这么弱小的女人来承受,真的太过残忍
“没关系的”以沫握过他的手,手心那么冰凉,触在蓝圣离的手上,让他的手掌跟着紧了一下。
“不要担心我,我可以”她出声安慰他。
声音那么轻,那么飘远
那种感觉,仿佛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感觉,如羽鹅一般,却更多的像是,蒲公英
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好像是,随时要从他的身边飘离开来一般。
“沫沫”蓝圣离终是没能忍住,喉间哽咽得有些发涩,宛如有一张无形的刀片正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喉咙上。
以沫的眼泪,忍不住至眼角滑落
呼吸,依旧很急很短
声音,却还依旧在继续“圣圣离,你别这样子不要伤心”
她探手,试着要去替他擦净那一不小心渗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