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对自己伸出手,宁倾雪估量自己若不听话,他是否会做出出格的举动----最终,她乖巧的走过去,忽略了他伸出来的手。
不理会守在门口挤眉弄眼的裘子,刘孋拉住要跟上的刘芙,挥手让将军府的下人退远些。
刘芙不明所以,但手被拉住,也只能乖乖留步。
多宝桶上头摆放的并非珍贵古玩,而是各式闪烁着寒光的利刃,这是宁九墉征战多年,从各地所得的宝刀宝剑,每把刀剑背后都有故事。
赵焱司倒也没有坚持要拉住她的手,只是轻声说道:“将军陪着夫人回房更衣,稍后便到,你该是饿了,再等一会儿。”
他这自得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他的府第。宁倾雪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若让她爹听见他这一番话,肯定又要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在我爹面前,”宁倾雪微嘟了下嘴,“你少说几句。”
宁倾雪说得隐讳,但是赵焱司知道她是不想他气坏宁九墉,他微微一笑,“京城盛传,宁大将军娶妻一人,忠心不二。当年我父皇听闻,不知是存心抑故意,竟趁大将军返朝之际,在朝堂之上赠了两名江南美人,当时将军笑纳了,却当场请求父皇,朝堂之上所赠美人,任其安排,父皇自然无拒绝之理。
“父皇见将军收下美人,还得意的以为食色性也,纵使爱妻如宁将军也不能例外。谁知几日过去,将军在京城最出名的悦来客栈叫卖美妾,卖出高价后将所得银两赠于收容因灾乱失去爹娘孤儿的育婴堂,将军大张旗鼓说是当今圣上仁德恩赐,无数百姓赞颂,传进父皇耳里,心中五味杂陈,却拿将军莫可奈何。”
关于这段过往,宁倾雪也曾听闻,宁九墉当年将皇上所赐美人发卖,说的好听是为了救助百姓,但知情都知晓,他不过是为了不想让柳牧妍难受,经此一次,皇上也没有再给宁九墉塞人,毕竟赏得再多,宁九墉也能寻个由头把人给卖了。
之后若还有不知趣的人想用女人讨好,宁九墉也没客气,毕竟皇上赐的美人他都敢发卖,更别提底下的官吏了。
“你还少提了一事,”自己的爹也真是个奇人,宁倾雪软柔的声音中隐隐带笑,“我爹当年派驻边关,妻小原该留在京城,但我爹却是一纸休书给了我娘亲,那时我爹还在朝堂上说,已经休了妻,所以我娘可以不留在京城。”
赵焱司轻笑,他确实听闻过此事,“没错,这种事天底下也只有宁大将军做得出来。他该庆幸他真是立了大功,若换成别人,项上人头难保,但也看出他情深意重,纵使犯着杀头的危险,也不愿与你娘亲分离,惹你娘亲不快。”
她圆圆的眼睛清明的看着他,“所以你才讨好我娘亲,因为你很清楚,我爹爱我娘,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只要让我娘亲心向着你,我爹便拿你莫可奈何。”
“蛇打七寸。”赵焱司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任何人都有弱点。”
见他承认得理直气壮,她忍不住咕哝,“满腹算计,就算喝再多安神汤,我看你依然夜寐难眠。”
“那倒未必,”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若你愿意与我同床共枕,我肯定睡得好。”
她的脸一红,飞快的看向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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