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月只顾着打量四周,并未留心她眼神的转变,伸手握住了宁倾雪纤细的手,“你病才好,想做什么,交代奴婢便是,怎么自个儿动手了?”
宁若月关切的语调令宁倾雪胸中一闷。
宁家女皆生得一副好模样,尤以宁若月为最,郡王嫡女,自小知书达礼,蕙质兰心,这些年更在百姓间传有仁善之名,站在她的面前自己
总是自惭开秽,黯然得如同她的婢女。
“怎么不说话,可是身子不适?”宁若月难掩担忧的细细打量。“我派人去叫二哥回府一趟可好?”
宁若月心知宁齐戎与郡王府向来不亲近,但只要扯上宁倾雪,宁齐戎从未说不。
宁倾雪硬生生忍任想甩开宁若月状似亲密拉住自己的手,明白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姊姊别忙,我没事。”
纵使心绪难平,但她说出口的声音依然软糯。
宁若月顿了一会儿,久久才叹了口气,“你没事便好,只是……”她皱眉看着四周,“刘孋,这些箱笼是怎么回事?”
宁倾雪性子软,一遇事总是沉默不言,每每都是刘孋这个当丫头的出面说话,当然若有错,也是刘孋受罚。
这么些年刘孋早已习惯,所以低头上前正要开口答话,宁倾雪却破天荒的先一步说道:“这些都是我让人收拾的,今日我要搬出郡王府。”
宁若月难掩惊讶,她长了宁倾雪一岁,两人年岁相当,朝夕相伴,情感自然不是一般。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性子良善的堂妹,乍看并不绝艳的五官,细细一瞧却能品出承袭出身医药世家娘亲的沉静温婉,一双黑眸纯净清澈,令人望之莫名心安,随着宁倾雪越长,容色越艳,假以时日定能与其母----大将军宁九墉的发妻柳牧妍一般名动天下。
年幼初见柳牧妍的记忆至今深印在她的脑海之中,当时自己随着娘爹至边城探望大病初愈的柳牧妍,她纵使缠绵病榻多日,依然笑意盈盈语调轻柔,不见一丝怨天尤人,令人如沐春风。
待在边城不过月余,她贵为郡王嫡女,外人视之高贵,但她最愉快的时光却是待在柳牧妍身边的短短日子。
宁倾雪像她,又不像她,宁倾雪性子胆怯,终究只是皮相神似,却无柳牧妍一分当年能不顾一切陪着未君打天下的豪情。
“怎么突然想搬出郡王府,你打算去哪里?”宁若月轻声的问:“是不是府里的奴才惹你不快?你告诉姊姊,姊姊替你作主。”
宁倾雪看着宁若月笑得温柔,嘴角泛出一抹无奈的笑,“我想哥哥。”
想念许是个很好的理由,却无法说服宁若月,“你是要搬到济世堂?这不成!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搬到来往三教九流的医馆,若是有人冲撞了你,让你受了委屈,可怎么是好?”
字字句句都是关心,若不是重活一世,宁倾雪肯定会被感动,如今却只是淡淡一句,“有哥哥在,不会让我受委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