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烈也同样转头看过去。
他的目光在夫妻二人身上游移了几圈,视线在云苓姣丽的脸上停留了几息。
很快又礼貌地收了回去,不再直视她。
这次参加宫宴的人不多,出席的全是正二品以上的官员。
后妃之中,只有丽嫔和良妃在列,李贵妃称身体抱恙没有来。
夫妻俩入座后,昭仁帝招了招手。
“朕听闻你们回京的路上已经碰过面,那就不必再客套什么了,一旁有东突厥特地献上的马奶酒,都到来给诸位爱卿尝尝鲜吧。”
他还不知道尉迟烈跟六公主的事,这会儿看起来和颜悦色的。
太上皇是最兴致盎然的那个,迫不及待地招呼宫女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然后就端起来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碗。
“痛快啊!孤大约有几十年不曾喝过这般正宗又新鲜的马奶酒了!”
小老头儿就是在绥城长大的,年轻时没少跟突厥打交道,也很好这一口。
死去老突厥王还拿他当老哥哥的时候,也常送正宗的马奶酒给他,不过随着后来两人分道扬镳走向殊途,就再也没尝到过记忆中的味道了。
虽说他也懂马奶酒的酿造之法,但或许是原料的差异,酿出来后味道总是差很多。
尉迟烈也端起酒碗饮了一口,爽朗笑道:“太上皇喜欢就好,这次带来的马奶酒都是从草原上出发时新酿的,现在开封正是滋味最好的时候。”
“您既然喜欢,”
听到这话,云苓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尉迟烈一眼。
没想到东突厥王的汉文说的这么流利。
他的话带着些绥城那边的口音,跟太上皇倒是像了个十足,乍一听完全听不出是外邦人。
太上皇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目光感慨地看着尉迟烈。
“不错,你这娃娃的汉文说的很好嘛,孤听着还怪亲切的……哎,转念已是有三十余年不曾回过绥城了啊。”
他称帝后,绥城那边的祖坟都给迁过来了。
但年纪越大,岁月的梦里,便越发怀念年少时的事,怀念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与青草歌。
尉迟烈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娘是大周绥城人氏,她原是教书先生的女儿,我的汉文都是她亲自教的。”
在七岁以前,尉迟烈都是跟着母亲生活在绥城边缘,所以他的汉语说的比突厥语还流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