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后,又往上头倒了几罐酒,确保能烧着。快绿阁不缺这东西,烟自然就起来了,倒是少见明火。
这也在我和谢玉衡的意料之内。或者说,干脆是我们的目标。没有明火,周围的建筑便不会被牵连,真正酿出大祸。烟倒是不怕,我刚说了句“可火灾死亡的大部分人其实是被熏死”,就记起院子是个敞开的地方。风吹过来,很快就能将浓烟带走。
顺道进一步帮我们营造效果。
总的来说,一直到现在,事情都在我和谢玉衡的掌握之中。
眼见一波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跑走,我回到屋子里,预备架起谢玉衡:“咱们也走!”
谢玉衡点点头。
这个时间点也是我们讨论过的。不能与第一波人一起出去,因为守在外头的灵犀卫一定会分出人手追赶他们。但也不能留下,谢玉衡躲在这条街上,恰好街上一家经营场所走水,有脑子没脑子都能想到这事儿和他有关系。加上“火势”本也就那样,初时能让人惊慌,可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就能很容易看穿其中虚实——也更能佐证,这就是谢玉衡折腾出来的乱子。
现在就很不错。
谢玉衡拒绝了我架起他的提议,说他自己还能走。我想到他肚子上的伤就心惊肉跳,他却说,有了我的包扎,那伤口能坚持些时候。
“不要再耽搁了。”他说,“会来不及的。”
我沉思:“有没有可能,咱们干脆跑到旁边其他楼里。”
谢玉衡无语地看我:“然后等明天官兵真的过来?理由都是咱们帮忙找的。”
出了走水这种事,自然得有人来调查。
我“呃”了声,也意识到自己前头的念头不靠谱。“那行,你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
“告诉你。”谢玉衡说,“放心吧。之前不知道咱俩都快死了,我是一直想着找个时间走。但现在知道了,你我都只剩下寥寥几个月,眼下更是可能直接搭在这大事里,我便又想起码把事儿做完再走。”
索然很不应该,我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才收敛起来,喃喃说:“那你现在换了衣服倒是恰好,只是我,”在前头的拥抱里,身上多少沾了些谢玉衡的血,“等等,我立马处理。”
不用再换新衣服,只是把原先穿的解开、弄乱,把带血的地方都盖下去。
这才是更符合逃难客人的姿态。我很快搞定,再把自己的胡子扯下来,贴在谢玉衡脸上,“走走,不能再耽搁了!”
如我俩所想,后门外果然挺空旷,早走的“前辈”们正在前头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