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弟,喝茶。”
宋皎提起茶壶,给陈文博倒茶。
陈文博赶紧起身,双手执杯,十分敬重的低了低茶杯。
宋皎呵呵一笑,心说不至于比,不过她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很有礼数,普通老百姓可能会稍微好些,但凡有些身份的,对这个都挺讲究。
宋皎可以不拘细节,但也不会干涉别人。
她笑着给陈文博还有陈文知都倒上茶水,然后随意聊了起来。
宋皎先是问了云水镇现在的境况如何,那些难民有没有顺利被安排出去,广济寺那里如何了!
听到陈文博说广济寺当出消息说有救济粮可以救济荒民后,镇上的荒民一拥而上,去了广济寺所在的山上。
好在镇上的百户所里的徐庆东徐总旗带人过去维护了秩序,所以那里并没有乱起来,而且施粥半个月之多。
直到后来寺里的粮食撑不下去了,徐总旗便又托人打听出来,隔壁的明川各处可以收纳逃荒流民,并且能妥善安置,于是徐总旗便派人软硬兼施,总算把灾民们送往更南边了!
宋皎想起来前段时间过来县城时,在城门前又遇到的一批荒民,估计就是云水镇那里又赶过来的。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了,但人家徐总旗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小小的云水镇,有胡百户这样一个财狼在,荒民们就算留下来,也只有活活饿死的份了!
想到胡百户,宋皎又想起来周矜芳家里的那些破事,也不知道那胡姨娘最后有没有被处死,不管怎样,就这胡家两兄妹的人品,胡百户也迟早完蛋!
毕竟宋皎他们的猜测中,霁月庵地宫那边的事情,估摸着与胡百户脱不了干系,说不定那些拍花子团伙背后的靠山之一,就有这胡百户。
可惜宋皎现在的眼线众多,还是没有发现端倪,这些拍花子团伙,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藏得太深了。
一想到他们的总部就隐藏在临水县城的某一处,他们像一群恶魔一般,在阴暗中偷窥着,并且伺机而动,说不定啥时候县城就有无辜可怜的大姑娘小丫头们被盯上,宋皎就十分难受,恨不得立马除之而后快。
当然这一会儿功夫,心底瞬息万变,宋皎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她又和陈文博聊起来他家老母亲的身体如何,药铺的生意如何。
如同一位老朋友一般,陈文博也是很高兴,慢慢变得轻松自在的和宋皎聊了起来。
又聊了一会儿,林母便领着陈文知先去她儿子林文知的屋里放行李,林兰知也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宋皎和陈文博,宋皎思索片刻,便笑着问道:“不知道陈老弟和那徐总旗,有没有能说的上话的地方。”
“哈哈……”
听到宋皎的问话,陈文博突然笑了出来,随即看着宋皎有些疑惑的眼神,又笑着说道:“何止能说上话,我们两家,马上就要成为亲家了!”
“亲家?这话怎么说。”宋皎心中一喜,也兴趣盎然起来,连忙问道。
“我家大女儿杜若,朱大姐还记得吧!”陈文博笑着说道。
宋皎点头,随即有些愕然,她记得,那杜若才十二三岁吧,和她家好好一样大,嫁人可太早了!
“你,不会把杜若嫁过去,做了徐总旗的……”
宋皎没说出来,毕竟把自家十三岁的闺女,送过去给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做妾室,总归是脸上无光的。
看不出来啊!陈老弟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攀附权贵把亲女儿推进火坑?
“嗐呀!朱大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家杜若也是我的心头宝,哪里会让她去做妾,再说那徐总旗家里的闺女都十岁了,我再混蛋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啊!”
陈文博哭笑不得,随即解释道:“是徐总旗的小舅子,叫田七的小队长,年纪比起我家杜若是稍微大些,今年十八了,不过人不错,也很能干,据说今年后半年他姐夫徐总旗就会想办法,给他提个小旗呢!”
陈文博说起来他的准女婿,也是很满意的,絮絮叨叨的说道:“我们两家已经正式定亲了,婚期就在今年年底,不过他们家里也是开明的,说是我家杜若年纪小,今年年底也才十四,成亲后可以晚两年再要孩子。”
陈文博也是真把宋皎当成自己人了,这样隐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宋皎也是笑着点头,把他也真正当成了朋友:“随后办喜酒时说一声,我一定会过去讨杯喜酒。”
“我打前还不好意思提这事,既然朱大姐你说了,到时候我定亲自过来送请帖,请你家去,也是给我家杜若添了个娘家人,让她心里更有底气。”
陈文博很会说话,一句话说的宋皎更加开心了,忙点头说那是。
“老弟这次过来,就是为了送你弟过来,陪着他赶考么?”
宋皎又问道。
“嗐!他都多大了,考了两次都没考上,这次过来也是我们家里觉得这么多年供着有些不甘心,让他再下场试试,不行就算了,他自己有足够多的考试经验了,哪里用得着我陪着。”陈文博苦笑着说道。
宋皎点头,表示理解,这县试是三年一次,考了两次就是六年,三次就是九年了,除非家底还算不错的,要是普通老百姓早就负担不起了,再试一次也是为了给家里这么多年的付出画上个句号,成与不成全听天由命了!
想到这里宋皎也是忍不住唏嘘,幸亏她家三个孩子没人要科考,要不然她也是操不死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