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咱们都这么穷,要怎么办?”李翀汶问。
“说实话,钱不是最困难的事,市面上多的是手里捏了点闲钱却找不到好的投资项目的人,朝阳行业尤其是如此,”森泽航含糊地说,“不过要选好选对投资人却不容易,话说这个鸡翅好好吃,我也要学。”
好像上一世森泽航也发表过类似的观点,当时沛诚初听时还惊叹于自己格局狭窄,只觉得对于一个能加班到猝死的上班族而言,赚钱攒钱已经是头等大事。如今,他已经完全能够理解赞同这句话了。
“确实。”李翀汶道,“等下教你,贼简单。”
森泽航点点头:“话虽如此,也不能空少套白狼,至少要有拿得出手、说得过去的东西能展示。而且展示的过程吧……还得谨慎,别投资没捞着,ppt被抄走了。哎,说到底还是穷,不然天使投资人自己当,鸡翅也管够。”
沛诚有点受不了他们俩这个项目穿插“鸡翅”的聊天方式,却心念一动,问:“所以初期预计需要多少钱?”
李翀汶摇头:“还没认真核算过。”
“那算算。”沛诚说。
李翀汶抬头看他一眼,问:“你们认真的?要是认真想一起合作,我回去和谢行商量一下,再把初期成本核算出来。”
“别初期,第一年,头三年和头五年的都算出来。”森泽航说,“我回头给你列几个大概的方案,然后我们线上碰一下,做个可行性测算,最终选定两个备选,再核算具体的启动金额。”
李翀汶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地兜,筷子都放下了,不可置信道:“就这么简单就决定了?我们才第一天见面欸。”
森泽航却很坦然:“决定什么了?不是说了要看可行性分析再决定吗?数字又不会骗人。”
“要是测算出来都不可行呢?”李翀汶费解道。
森泽航笑起来:“那就拉倒啊。”
李翀汶也被他整笑了:“可数字精度有限,即使账面看着漂亮,也还是有失败的风险啊。”
“当然啦,这世界上还能有百分之百成功的项目吗?”森泽航乐起来,“哎呀老李,成功不在一夕之间,失败也不是一夜发生的,可以边尝试边调整嘛。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败了,就世界末日了?也不至于对吧。”
沛诚知道他现在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心理压力最大的也是他。
李翀汶想了一会儿,又转向沛诚:“那你呢?你怎么看?”
“我?关我什么事,我就是给你们端咖啡的。”沛诚更是淡定,“到时候要是做起来了,给我个前台或者办公室助理的工作就行。哦对了,我会做ppt,我ppt做得可好了。”
李翀汶顿了顿,忽然大笑起来,连说三声“好”,而后忽然又问:“要是没做起来呢?”
“没做起来?卷铺盖灰溜溜走人呗,你回家找爹妈哭,找前女友复合。”沛诚面无表情道,“我去打黑工、捡垃圾,给他还债。”
“啊对对,”森泽航麻木地应和:“捡垃圾,我最爱捡垃圾了。”
三人巧合地同时沉默了片刻,森泽航再次开口道:“现在我唯一比较担心的是……”
李翀汶抬头看他:“嗯?”
“nothanks那个黑粉。”森泽航说。
“是stopthanks啦!”李翀汶笑起来,“不过你担心的有道理,谢行肯定会觉得我们疯了,还这么基础的东西就已经想着要拿去卖钱,他会惊呆的。”
“什么卖钱,我已经在做梦上市了。”森泽航说,“人有多大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可以可以,有钱人家的小孩格局就是不一样,做事情不会瞻前顾后,有信心有想法就猛猛冲,这一点比我和谢行都好。”李翀汶说,“我早几年夸下海口出国上学不需要家里一分钱,要靠自己如何如何的,算了,都是辛酸泪,像你们俩这种不缺钱的人估计很难体会……”
“什么不缺钱!缺得很!”森泽航终于忍无可忍吼道,“都说了穷疯了!每天一睁眼都冒绿光!”
李翀汶还没见识过哈士奇突然发癫的场面,吓了一跳,忙劝道:“好好好,你最穷,你别激动。”
第114章 洞察
三人吃饱喝足后,森泽航主动认领了洗碗的工作,毕竟这是他最拿手的家务,要不说他妈妈有先见之明呢。沛诚给李翀汶倒了一杯热茶,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随口聊天,聊没一会儿,李翀汶开始忍不住哈欠连连,眼角泛泪。
“你等会怎么回去?”沛诚问,“还在倒时差吧?你早点休息。”
“回去?”森泽航支着耳朵转过头来,“这就要回去了?”
“那不然呢,人家很累了。”沛诚道。
森泽航举着满是洗洁精泡泡的双手,又问:“那明天还见面吗?”
“明天要去市里办个手续,”李翀汶摇摇头,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之后几天应该闲一点。”
“可你不是周六就要飞回去了吗?”森泽航肉眼可见的很是失望,一副交了新朋友还没玩够就被叫回家的模样,沛诚见状无语得很,说:“你把手洗一洗,送他下楼,顺便把垃圾带上。”
那两人下楼去,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沛诚收拾用过的杯子,清理灶台,把森泽航洗完倒扣在沥水架上的杯碟全部用干净毛巾擦了一遍,再收进柜子里码放好。待到开始扫地的时候,他才听见走廊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门锁打开,哈士奇自己进门,脱鞋,然后扑到他身上挂着。
“别捣乱,我扫地呢。”沛诚艰难地拖着他移动。
“你觉得他怎么样?”森泽航依旧挂在他身上,只不过稍微收了点力气,方便他活动。
“很好啊,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沛诚说。
“我的意思是作为商业伙伴,”森泽航解释道,“按照我的正常判断而言,应该没什么可犹豫的,但现在我们手上的钱只够一次试错的机会。我一会儿觉得不管怎么做都能成,一会儿又觉得有一万种失败的可能,都快人格分裂了。”
森泽航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说话时沛诚只觉耳侧毛茸茸、热烘烘的。他听完后倒是全无纠结,反问:“一次机会还不够?”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森泽航故意紧贴着他的脸颊,胳膊圈住他肩膀,差点没把扫把都弄掉了。
“当然啦。”沛诚说,“你再捣乱我用扫把扫你脸了。”
“为什么呢?”森泽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