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忧心忡忡的校草、安宁和曲颂,庄二在旁边一笑:“段爷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关于那批跟踪者,我们侯爷有个假设,就是有可能是陛下派去暗中保护殿下的。若是如此,殿下的安全谅可无虞,咱们这会猜测再多也是无用,不如赶上前去跟殿下见了面再说不迟。”
庄二这话倒是适当抒解了校草等人的焦虑,当下由侍卫们在前方认准痕迹,一路追寻过去。
“咦,这好象是在往咱们野外训练营的方向走。”行了一程,曲颂讶然道。
“啊,这里有一匹马!”
“这里也有!”
“一共五匹!”
“他们弃马入密林了。不对劲,殿下怎么会往密林而去?”
“这边有人践踏过的痕迹。”
“太奇怪了……”
不时有侍卫回报新的讯息。卫晓晓好象跟几个人会合后,径直往密林深处而去。而那四骑跟踪者从种种迹象显示也紧跟其后。
“晓晓和桑维寻剑,是不是就是这个方向?”安宁省起一事,低声问曲颂。
曲颂一凛:“不错,正是。天铃她们据说就在密林后方的深渊中居住。难道……难道晓晓是去天铃那里找寻小维?”
“那跟着她的两队人是怎么回事?”校草也加入讨论。
曲颂咬紧下唇:“难道在野外训练营边缘有咱们的学生发现了她,所以跟着她进了密林?”
他们在这边讨论的时候,卫晓晓已陷入生存危机。
她离开公主府,并不是赌气玩离家出走。她之所以离开公主府,是因为收到一封密信。
直接射进朝阳院、射到她面前的密信。
附在密信里的,是一只钗子——桑妮的钗子。
密信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桑家兄妹有难,请速至。临渊高崖木屋之中相候,勿语他人,若语,桑家兄妹危殆,切记切记。”
这密信说得很严重,再联想到之前安宁和几个侍卫受的毒伤,卫晓晓开始迟疑:或者安宁刚才中毒并非骗她,而桑维与桑妮确有危险?
无论怎么气他们恼他们,也不能对他们的生死无动于衷啊。于是卫晓晓马上赶出去找安宁。
遥遥的听着曲颂的摄魂乐音,她很容易的找到了曲颂与安宁所在的偏厅,然后在长窗之后目睹了曲颂向彩云彩纹施术问话的场景。
那一瞬,强烈的悲凉感排山倒海的袭来,真的是四面楚歌的感觉。
信任建立起来不容易,崩坍起来却非常快。
卫晓晓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信赖谁。她悄然站立于长窗之外,也没去听彩云彩纹的供词,只觉得脑子中嗡嗡作响,一时间恨不得自己马上失去所有的意识。
欺骗!欺骗!
原来曲颂也并非她真正的朋友,原来曲颂与她的结识之初,就已经对她作过这样侵犯隐私的催眠,套取了她的秘密。
而聂定……她可以肯定,主导这件事的人,是聂定。
是他将她带到瑰园,是他任她随着曲颂的乐音引导送到曲颂面前。甚至,他们还当着她的面,隐晦的谈论着催眠她所需付报酬的问题,当时曲颂说的百斤龙檀香,就是聂定付出的报酬吧?
那么,他对她的求婚,他对她的爱意,有几分假,几分真?是知道了她是穿越者,才在她面前出演他不在乎初晨公主只爱如今的晓晓那场戏吧?是知道她是穿越者,所以才在瑰园求婚之后对她若即若离,是为了既不触怒深明王,又保持跟她的名份吧?而且,他甚至想利用她对他的感情,来让她独自对抗来自深明王的压力,所以才会在退婚的那晚赶到公主府中,质问她为什么不在深明王面前坚持不肯退婚。
一直以来,她一直坚信聂定是深爱她的。可是这一刻,这信心如同建筑在砂上的海市蜇楼,轻轻的一抹,便被全盘擦掉了。
原来,聂定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爱她。对她用上这么多心机与手段,也许只是贪图她身为穿越者可能会对聂家整个家族带来的好处而已。
卫晓晓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的笨。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推崇穿越者?
为什么自己对他这个风流之名远扬深明的情场高手完全没有过应有的警惕?甚至,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为了利益而接近自己的可能。
她甚至伤心疲倦得不愿意与曲颂好好对质,便冲了出去。
随便跨上了一匹马,卫晓晓打马冲出了公主府。
她想干什么?自然不是离家出走。纵然全世界的人都辜负她,她也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只是想起了空灵戒指中的秘信,想起了桑维和桑妮还指名要她去救。
好吧,就算聂定、校草、桑维、安宁、曲颂,他们都联手骗她,可是桑妮没有。
温柔的桑妮一直是善解人意的存在,她现在有难,她怎么能不去相救?
所以卫晓晓直接往城外走。
不在公主府带人,不等于她放弃了对自身的保护。卫晓晓的计划是出城后直趋野外训练营,找一队学生远远的跟着她以作接应。毕竟不能排除写信人不怀好意这一可能。
至于从城中前往野外训练营的这段路,她来去过好几次,一直很安全,不需要保护。
卫晓晓没有想到她的运气会这么糟糕,一出城,就遭遇了林莆。这绝对是一个巧合。野外训练营与魔法传送阵都位于西城外,只是一个在西城偏南,一个在西城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