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2 / 2)

我望着满室明媚的阳光,我望着燕尹灼灼的眼眸。也许,十几岁的少女和三十余岁的妇人之不同不在于光润的肌肤而在于一颗满是碎片的心灵。我的那颗有太多的尘埃、裂痕和太多冗肿的滋生,燕尹,我如何将我的心交到你的手中,又如何让我的心与你的长到一处?

可是那灼灼的目光啊,好像决不会有半丝迟疑和抑郁。

“星星,天大亮了。”肌肤如玉鼻如锥0的少年郎对我言道,面上带着如霞光一样绯红羞赧的表情。

当燕尹粗重的呼吸向我威压过来,我忽然明了眼前这青年男子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心跳如鼓,没来由地紧张心悸。他是如此与我不同,体貌发肤无一处不提示着我,怎么也弄不明白怎么就与他做了夫妻;他是那般年轻,比之我好像隔开了无数年头,怎么会莫名其妙地配作了一对。答应他成婚的时候就知道这男女之事是总会来的,可事到临头,我仍是如同大难当头、大敌当前。我慌乱地一跃而起,从燕尹的臂弯下钻过,蹿出了帐子,向草原的远处跑去。

那样一个早晨,所有的人们都记得有两个披散了头发,衣衫不整的红色的人儿在草原奔跑追随,一个是他们的未来的可汗,一个是他们未来的可汗敦;或者说一个是他们的男主人,一个是他们男主人的女人。

我终于再跑不动的时候,我瘫倒在草地上,燕尹优哉游哉地上前来到我的身边,听着我气喘如牛,然后陪着我好梦一场。再醒来,还是那灼灼的目光柔软地落在脸上。

春天草原上的风带着馥郁的芬芳和希望的味道,泥土、青良野花、牲畜‘

燕尹对我说:“星星,难道你厌弃我吗?难道我不好看吗?星星,你试试我,你会喜欢我的。”

阳光下醒来,我有些晕眩,有些慵懒,当燕尹对我说“你试试我”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浑身皆是酥痒难当,再也不愿动了,不愿逃了。也许燕尹的汉话始终说得不好,可我就是对着如此的邀约感动莫名,一个少年的男子、漂亮的男子他对我说要我试试他。我说:“燕尹,夫命不可违,既如此,就让我来试试你。”

苍穹之下,旷野之上,我只看得见燕尹被阳光耀得金灿灿的眼眸,无边的草原上春色无边。

后来,燕尹总是会问我:“星星,我好吗?”

我说:“什么好吗?相貌好还是人好?”

他的声音会在嗓子里转上好几圈,吞吞吐吐,不知所踪。我惲说:“要说这人嘛,真可谓‘龙章凤姿,天质自然’。”2“不是’我是说……”

“那你便是说相貌,那足可称得上‘妙有容姿,好神情’,‘眼灿灿如岩下电’了。”3

“不是,不是的,星星,我是说你试得好吗?我好吗?我可让你喜欢?”

我遂大笑道:“一时还没有尝得明白。总需再试上几试方才知晓。”

燕尹便愤愤然曰:“坏心的女人!”

我从没有告诉他他那急于满足我,等待被享用的样子总是可以让人轻易忘记一切,我那头脑中从来都奔腾不息的无数思绪像被一把狂热的火烧了一个干净,只剩下胸腔里和身体里的无比热切需要被安抚。

只有一句话想说又没来得及说:“燕尹,我爱极你的温柔,我爱极你身上毎寸肌肤,我爱极你把我高高抛上天空。”

我的人生就在这草原上越走越旷阔,越盎然。在走进草原的世界,燕尹的世界之前,我似乎总是独自一人。在家中,父亲忙着朝廷的事,母亲忙着府里的事。在宫中,我被帝王所宠爱,可他是个帝王,又能给我多少时间呢?宫中其他的人不是恨我便是怕我。至于那冷宫,就更是莫要再提。真如同《诗经》里的话,我自诩为绝佳的人才,却遗世而独立,有时我弄不清楚是世界遗弃了我抑或是我遗弃了世界。

当我不再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或者美丽的少女的时候,我却发现这草原上异族的人们是如此亲近地围绕在我的四周,变作我的生活。我获得了女神般的崇拜和喜爱,人们甚至愿意相信我有祈福和诅咒的神力,我弄不清这是缘于我是他们伟大的燕尹的女人,又或者在他们眼中我是个奇怪的异族女人。

燕尹的草原越来越大,我骑着马可以随处去的地方越来越多。牧人们会远远追来,把他们认为稀奇的礼物或是最好的吃食塞到我手上,然后憨厚地笑着,什么也不说就跑开了。年轻的姑娘们会看着我跟她们不同的面庞、发色嗤嗤地笑,然后围着我歌唱。有时碰见外来的陌生男子,还会对我唱起草原上求爱的歌谣。每当这时,我真是羞愧我会那么地高兴,一直地笑,一直地笑,笑得燕尹生气地把我举到头顶上,不让我下来。

似水流年,有时我会想起我宠冠三千之时,每夜凝视着滴漏静待帝王的足音,心里就会舒适地叹息今日今时,原来爱恋不是女人对着男子伏下身躯,对着伟岸的身影敬仰和不可企及;原来爱恋不是一十二时不离分,郎行郎坐总随肩;原来爱恋也不是举

案齐眉、相敬如宾和相濡以沫;爱恋是在燕尹没有审度的明媚的

目光中,我的身心再不用挣扎和彼此挤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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