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雷歇尔进门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门与符文完美地隔绝了地下室和外界,门外安安静静,和整栋房子的其他角落没什么两样。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雷歇尔进展如何,或者那位色欲主君进展如何,而我业余游吟诗人的大脑已经运行了整整两个半小时,将无数我一点都不想思考的场景循环放映。
我用力拍拍脸,将又一个充满限制级画面的可能性打断。我站起来,走来走去,坐回去,右耳贴着门,照旧一片寂静。
我觉得自己就像站在产房外的准爸爸,忐忑不安,焦灼无比,简直要啃起指甲。
起码有好几年,我没有这样心烦意乱过,甚至上个月得知自己被捆绑时也没有。这未免有点荒唐,难道是想象力太过丰富的错?我甚至开始羡慕一个月前的自己,如果我和之前一样一知半解,我没准就和之前一样轻松了。
大概。
一个月之前,我与我的老师刚刚经历了令人感动的久别重逢。我们三年不曾见面,五年不曾交谈,十年不曾站在同一边。十年之前,我们恐怕也没有多亲近,我不太确定那时候的雷歇尔是个什么模样——我记性不坏,黑巫师雷歇尔也绝对让人印象深刻,只是那阵子我戴着十米厚的滤镜,看到的他绝对失真。十年间我奋发图强擦掉了滤镜,记忆也被橡皮擦招呼了一遍,把雷歇尔的轮廓擦得模模糊糊,如同镜花水月。或许再过上十年,他就会和童年趣事或失败初恋一样,变成一个可以笑着谈起的故事吧。
可是我们再度相遇,没弄死彼此,还被绑到了一起。我们甚至变得比过去更加亲近……
咳,我不是在说上床。
好吧,不只是。
思路被一些旖旎的内容打断了片刻,我都忘了刚才脑子里在想点什么文艺的内容。我看着沉默的门,想知道雷歇尔现在怎么样。这一个月来我们做了很多次,我不敢说自己的技术能消除心理阴影,但我至少让他对做爱变得没这么抵触。现如今他又得再体验一把地狱一夜游,我不知道我之前做的一切能否给他一点支持,又或者那全都是纸糊的高墙,遇到一阵大风就会被连根拔起。
我深深地叹气,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
雷歇尔是个精神强韧的厉害法师,他之前没有被摧毁,等到有了经验有了准备,更加不可能被击垮。我操心自己的寝技能否帮忙纯粹不自量力,他知道了肯定冷笑一分钟。雷歇尔还是个黑巫师,大魔王,大坏蛋,一夜的痛苦对他而言并非不可忍受,况且他自找的,他活该。我担心他,不如担心穷人孩子能不能吃饱饭。
要是你想不心烦就能不心烦,那世界一定会美好很多。
第23章雷歇尔的回避
我就在这样的心烦意乱中熬到了凌晨。
满月渐渐落下,早起的鸟儿叽喳吵闹,而我面前那扇门依然毫无动静。按照一个法师的精确推算,转化之夜在两小时前结束;按照最保守的估计,半小时前也该尘埃落定。只是我担心我的打搅会干扰雷歇尔的什么计划,造成什么雪上加霜的效果,于是左右为难之下,我拖延到天边泛白才动手敲门。
结果这门还是没敲下去。
门在我的手落下前自己开了,雷歇尔一脸空白地打开门,脸色很差。等发现我杵在门口,他怔了怔,皱起了眉头。
跟上一次敲门的后果截然不同,那一次雷歇尔意味不明地跟我聊了一会儿,这回他却表现出了明晃晃的抵触。他在看到我的时候下意识向后倾斜,仿佛要后退似的,只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顽强地站在原处,挺直脊背。这甚至让我感到了一点儿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