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而过的马车直接穿过了神武门,往宫中飞奔而去。
有姜昕玥的令牌挂在大公主的马车前头,驾车的还是坤宁宫的大太监江川总管,谁敢拦他们的马车?
余老爷有些瑟缩着在角落里:“天后娘娘该不会是记恨我当年追杀过她大伯,所以把我骗进宫来杀吧?我女儿好好的,怎么可能需要换血?”
当初他在京城无处落脚,她女儿还求了皇上出宫来安置他们二老,那时候很精神抖擞啊!
大公主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万分焦急:“天后娘娘若是想杀你,根本不需要骗外祖您进宫,只要在当初天下大赦的时候把外祖父您的名字抹去,您就能悄无声息的死在牢狱中。”
天后娘娘还能干干净净的,手上不沾半点罪孽,何须多此一举?
江川公公说的必是真的,因为她亲眼见过母妃中毒,的确很是凶险。
她也听严太医说过几句,关于母妃的情况,只是那时候母妃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她便觉得应当没那么严重。
而且她每次进宫来探望母妃,她表现得太过正常,与从前无异,她更加觉得严太医可能只是作为一个太医,比较慎重才会如此说而已。
一切都是因为那时她刚刚成婚,姜家和公主府也有许多事情,她分身乏术。
后来又怀了身孕,她这一胎孕反特别严重,所以疏忽了母妃的身体。
“大公主,已经到东直门了,请下马车换步辇吧!”
为了节省时间,江川直接将马车驾到了东直门,后头马车是不可以再进了,这是为了帝后的安全,怕有刺客藏在马车中,从古就定下来的规矩。
脚下扎登已经放好,大公主在江川的搀扶下稳稳当当的下了马车,改乘步辇。
余老爷和夫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气喘吁吁的跟着步辇一路小跑到了顺安宫。
大公主思母心切,从步辇上下来就直奔她母妃的寝宫。
“娘娘何须再为臣妾这将死之人费心?将臣妾的血换给臣妾的家人也是害了他们,又何必呢?严太医刚才不也说了吗?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若是换血之后还是不行……”
“母妃难道一心求死?”
大公主搀着宫女的手,愤怒地瞪着良妃:“照母妃的意思,人终将又一死,我们都没必要活着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您的床头,我肚子里您的外孙也不必来这世上走没必要的一遭了,反正他活着也是为了等死。”
良妃被突然冲出来的女儿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去拦她:“明玉,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您就打算将来……将来直接走了……连我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大公主哭得趴倒在床边,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去拉良妃的手:“您怎么这么狠心?您要丢下女儿吗?您不是说要去公主府颐养天年吗?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良妃撑着身子,在书香的搀扶下坐起身,去抱大公主:“没有,母妃不是这个意思。好孩子,你快别哭了,你一哭,母妃的心都要碎了。”
余老爷和夫人见一屋子的娘娘,本来没敢进来的,但是听见女儿的丧气话,最终还是关心战胜了恐惧,哭红了双眼靠近。
姜昕玥已经退到一边,把主场让给良妃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