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徽面上还是一片冷色:“儿子不成亲是没有心仪之人,父亲非要胡乱猜测,那就一起去皇上面前说清楚,儿子不想连累任何人。”
“你……你真是……你气死我了你……”
“你不是喜欢……”
那个名字艰难的从谢大学士嘴中吐出来,声音轻到谢承徽都差点没听清:“那你书房里藏着她的画像做什么?”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那画像是之前我帮皇上和天后娘娘作画,觉得她的容貌能入美人像之首我才画的,你能不能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他是喜欢天后娘娘,但他作画之时没有半点邪念,他光明正大的作十二美人图,将每一张画像都以花命名,而天后娘娘是十二花之首——牡丹花。
其余的美人,他还在与自己的师父搜寻中。
父亲就是看到他书房中天后娘娘的画像,便认定他迟迟不肯成亲就是为了画中之人。
“父亲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的老师,看看我们最近是不是在筹画十二美人图?”
他喜欢天后娘娘,是他这辈子最隐晦,最秘密,最不会公之于众的事。
如果他因为私情而作画,那是对天后娘娘的侮辱,也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他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私底下偷偷的收藏天后娘娘的画像。
会给所有人带来麻烦的事,他绝不会做。
谢怀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不自信起来,半是怀疑半是相信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动了动胡子,有些不自在的砸吧了两下嘴,盛怒的眼神变为欣慰:“我就说嘛!我儿子可是大燕朝年轻一辈中最有才华的好儿郎,怎么可能有那种龌龊心思?这才是我谢家的好小子嘛!你怎么站在外面?进来啊!这样大的雨,你别淋湿了。”
好像才发现他站在房廊下似的。
谢承徽推开父亲的大手:“你该不会就是因为我书房里的画才针对天后娘娘吧?”
“怎么可能?”
谢怀还想争辩几句,但看见儿子那尖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还是弱弱道:“是也不是,本来我也是要劝诫皇上,不要让外戚专权,助长了天后娘娘的野心,将来对太子殿下不利。”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打算弹劾姜昕玥,只想着和皇上讲道理,若是能说得通就是最好,说不通,他也没办法。
毕竟这天下跟皇上姓沈,皇上想怎么样,臣子哪里犟得过?
是儿子书房里的画像让他浮想联翩,对天后娘娘有了先入为主不好的猜测。
所以他才紧咬着姜昕玥不放,熬夜挑灯夜读,在她批阅的奏折里寻找蛛丝马迹,想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参她一本。
让皇上发现她的可怕,发现她的心机深沉,让皇上意识到野心之恐怖,从而收回她手中的权力。
结果他说完之后,发现皇上不但没有震惊,也没有不高兴,对天后娘娘生出防范之心,怎么反而还颇为欣赏的样子?
朝臣在书房门口故意争吵,想试探皇上的态度,也都被铁血手腕给整治了。
他哪好意思和儿子讲,他连和天后娘娘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皇帝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