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一目十行,捏着血书的手指很是用力,无法抑制的怒火攻心,他喘着粗气,掐着德妃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再多痛骂的话,都化为了手底下的力道,掐得德妃整张脸都胀紫了起来,一双脚离地,不停的扑腾着。
“父皇!父皇!父皇……”
三皇子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冲到皇帝脚边跪着,抓住他的衣摆:“父皇,都是儿臣的错,都是儿臣的错,要是儿臣没有出生,母妃就不会一错再错。儿臣求父皇……求父皇饶母妃一条命,儿臣愿意去奉先殿,儿臣从今往后吃斋念佛,在奉先殿伺候皇后娘娘的灵位,儿臣去给她恕罪,求父皇饶她一命。”
他的头跟铁打的似的,砰砰砰的朝地上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德妃喉间“赫赫”,几欲昏迷。
“呯!”
皇帝一摆手,德妃就被扔了出去,身体砸到桌面上,又掉落在地,躺在地上不停的干呕。
三皇子还在磕头:“谢谢父皇,谢谢皇贵妃娘娘,谢谢父皇,谢谢皇贵妃娘娘……”
“你想清楚了。”
宣武帝面色冷凝:“今日你若选择耗尽我们之间的父子亲情,从今往后,朕不会再当你是朕的孩子,你就守着这个毒妇,不要再妄想那些永不不会属于你的东西。”
三皇子眼角泪水滴落:“父皇有珍娘娘,有四弟和六弟,父皇的选择有很多,母妃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有儿臣了,父皇……儿臣从未想过做太子、做皇帝。儿臣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个闲散人,请父皇……成全。”
他已经八岁了,不再是两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知道自己今日这番话放弃的是什么。
可是……
如果远离皇宫的这番纷争,能让母妃放弃执念,安心的,只做他的母亲,那么放弃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若只是让德妃去守奉先殿,姜昕玥把血书拿出来做什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祸害不除,如何安生?
“三皇子在皇子所念书有些时日了,学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吗?德妃现在不仅是宫里十八条人命的幕后真凶,她还杀死了先太子和二皇子,以及宫里绝大多数有孕的嫔妃,都被她害得与自己的孩子生离死别。你替她求情,你替她恕罪,那些被她杀死的人呢?他们有求饶的机会吗?”
“如果人人杀了这么多人都不用偿命,那整个后宫是不是就要乱套了?”
看不爽谁就杀谁,反正不用赔命。
文妃和余嫔以及叶贵人,早就听了姜昕玥的话,把那些曾经有小产或者丧子经历的嫔妃都带到了延庆宫。
听到三皇子替母求情,全都跪在门口哭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