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原与夫人十分恩爱,两人之间不曾有半个姬妾,老衲可不能做破坏人夫妻感情的第三者,得想个法子。
大师父难得被难住了,躺在热锅上烙饼子——辗转反侧。
另一个床上烙饼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女子,孟家大姑娘,孟姜女。
孟家是有钱大户,又只有孟姜女一个闺女,从小是千娇万宠地长大,读了些书认得些字,比她爹娘明白道理。范喜良的事,她想了两个月。若真是听了她爹娘的,另择佳婿,拿范喜良当死人,她良心上过不去。
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呢?范喜良不过吃了我家三日饭,没捞着媳妇也没谋得一星半点儿财产,就被当了爹的替死鬼,根本是无妄之灾。
可孟姜女也不想埋怨爹娘,到底是生她养她的人,呵护着她长大,一心为她着想,孟姜女自诩不是圣人,没法大义灭亲。
要两边都对得起,只有认了这桩亲。孟姜女觉得这个主意成,她对范喜良印象也不错,长得俊,人还老实,可以一起过日子。想通了就睡着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迷迷糊糊之间梦见范喜良修长城被山上滚下的巨石砸死了,吓出一身冷汗。
秋风起,簌簌作响,孟姜女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点了灯裁了布,回想着梦中范喜良的身量,做棉衣。喜良走得匆忙就没带几件衣服,皇帝吝啬心狠手辣,定不会给劳工做衣裳。听说北地冬日能把人鼻子冻掉了,喜良可别给冻掉了鼻子、耳朵的,想着手上加快了速度,一宿没睡。
第二天顶着俩能掉碗里的黑眼圈和爹娘一起用早饭,孟爹孟娘吓了一跳,闺女,你晚上偷着在干嘛?
孟姜女把自己的主意一说,打算北上给夫君送寒衣。
“不行!一去几千里路,你想过爹跟你娘多担心吗?我们老俩口就你一个孩子,你要出了事,我们俩能一头碰死,不准去!”孟爹筷箸扔桌上了。
孟母瞪他一眼,你好好说话!扭头劝闺女:“儿呀,你爹话糙理不糙,那范喜良是你的心头肉,你也是我跟你爹的心头肉啊。”
孟姜女没想到她爹娘态度如此强烈,便换了个角度,道:“要不,派吴伯去送?”吴伯是家里的远亲,投靠了来,在孟家当了管事。
孟爹有些不情愿,最后闺女同老妻一同劝了几次,松了口,许了女儿做完寒衣,让吴伯给范喜良送去。
这吴伯被叫做吴伯,年纪都没有孟老爹大,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孟家干了十来年了,管孟母叫表姐,是表了几表的亲戚。当初他就有意要娶孟家大姐,占了孟家万贯家财,可一来年岁大了,二来孟家谁看得上他啊,这事儿就烂在了他自己肚子里,偶尔也是个念想。后来孟家招婿,那女婿又当了壮丁,他暗中庆幸,还好没娶。如今让他跋山涉水给那短命的姑爷送寒衣,一路艰难险阻不说,还有流寇贼人,他又不是傻子,不去!
可要不去,也得想出个法子来。一晃半个月过去,他还真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把孟家老俩口杀了,唆使孟家大姑娘自己北上送寒衣,这样孟家这个家还在,官府、旁支不能来分家产,他就能雀占鸠巢,享了这荣华富贵!
要没有大师父在远处扇翅膀,蝴蝶了一下,他这计划还真成了,孟姜女确实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去北地找唯一的亲人,哭倒了长城。后被秦始皇看上,作弄了始皇帝一番,纵身投海,化作美味小银鱼。
可如今,他去临县买了毒.药刚回来,就见家里匆匆忙忙收拾行李,拦住了一个阿嫂问缘由,那阿嫂也说不清楚,只说孟老爷要搬家,家里帮佣干活的都辞退了,好像连田地都卖了。
吴伯憋着一肚子气,好哇,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有没有拿我当家里人?跑去问孟家人,何故匆匆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