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珍惊讶之余,不禁喜极而泣。
她因为车祸失忆,什么人都不记得,加上小可一直“喵喵”的喊她,她完全没有当母亲的真实感,现在听到小可亲口喊她“妈妈”这一刻她真真实实感觉到自己是个妈妈。
“小可,我的宝贝女儿。”她蹲下身,紧抱住小可,感动的痛哭。
“妈妈。”
这一幕令人动容,夏淮瑾为她感到高兴,情不自禁跟着蹲身,敞开双臂,环住相拥的母女俩。
何秀珍泪眼充满感激的看他,哑声道:“谢谢谢你。”心头盈满感谢,如果不是他的坚持和耐心,要听到小可喊她一声“妈妈”不知要等多久。
扬唇一笑,这一刻他更加铁定一件事,唯有她开心,他才会快乐。
“不客气。”他眨眼,笑道:“妈妈。”
她又哭又笑。这个人,真是的!
双手在电子琴键上飞舞,合上眼,她仿佛进入一个甜蜜温馨的世界——
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她应该伤心哭泣,至少掉个两滴泪,心揪个几下,以示以示她还有点在乎自己的丈夫,但,没有,别说半滴泪,眼眶里连水雾都没有,心不但完全不觉得痛,反而有种h放下重担的轻杉感。
怎么会这样?有女人明目张胆、登堂入室,劝她放手成全她和她老公,她没动气、没说话,只是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带着她的女儿出去玩,顺便培养未来的继母女感情。
琴音未歇,眼未张,她突然觉得舍不得张眼,琴音悠扬的世界里,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受宠的小鲍主,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但她很清楚,那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是在这儿。
半个钟头前,她的儿时童伴陈金花小姐端了一锅猪脚面线来,说她一不小心煮太多,便拿一些来给高山青和她们吃。
陈金花对她们的好,她习以为常,照例说了谢谢,她以为她放下锅子就会走,但陈金花却杵着没动,她想,她大概是在等她把锅子还她,于是她把猪脚面线倒进家中的锅子里,把陈金花的锅子洗干净后还给她,但,她还是不走
见陈金花似乎有话想说,她请她坐下,再度向她说明自己车祸失忆,很多事都忘了,当然也忘了她,若她想和她聊以前的事,她可以听,但可能没办法和她热烈的“互动”
别人一头热的和她聊往事,她却一脸茫然回应,感觉颇失礼。
陈金花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开口了,说的的确是往事,但聊的全是她们俩和高山青的事,大意是说高山青喜欢她,但她完全不喜欢高山青,甚至讨厌他
她不知道陈金花说这些话的用意,只觉得她的表情很奇怪。
后来陈金花深吸一大口气,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又说:“秀珍,那位夏先生和你很配,似乎也很爱你,而且他很帅又很有钱,你们还结婚了”
她一脸漠然,以为是夏总经理派这陈金花来当说客。
“阿青前天跟我说,如果你想选择夏先生,他不会怪你,还有,如果你想跟他离婚,他也会答应。”
所以呢?当她疑惑的看着陈金花,尚未理清她究竟是夏淮瑾还是高山青派来的人时,陈金花头一低,自动招了——
“我我喜欢阿青,从小就喜欢他,这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有跟你说过,小时候办家家酒,你常推我当阿青的新娘子,还要阿青长大后要娶我,可是他只喜欢你,而且阿姨你妈从以前就认定阿青是她的女婿,全天下没有其他男人比他对你更好——”
接着她又激动的续道:“但现在有了,那位夏先生他他也是你老公,论外貌、家世,你应该选择他”
说到最后,陈金花软声央求她“秀珍,阿青为你做得够多了,他一再地容忍你我、我是说不管你做了什么事,他都能完全包容。这几天,他一直工作都没休息,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很痛苦,因为他比不上夏先生,还有,他也知道你不爱他,可是他”
“从小他就照顾你,我想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爱不爱你,因为照顾你已经变成他的使命,他是个老实人,他没办法放手,否则他的良心会过意不去,如果你不想和阿青继续当夫妻,就和他离婚吧!”
这么听来,陈金花无非是希望她主动向高山青提出离婚要求,她静静听,心头无波澜,唯——个小波动,是陈金花带着小可出去玩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
“秀珍,你考虑一下,如果你决定跟阿青离婚,过两天再告诉他,千万不要今天说,因为今天是阿青的生日。”
她的心缩了下,不是痛,是愧疚。她不记得老公的生日,母亲大概也因为操心她的事忘了,就算无缘当夫妻,他还是小可的爸爸,他生日,她至少也该像陈金花一样,煮碗猪脚面线给他吃,即使不会煮,到市场买一碗聊表心意嘛。
她想,那一大锅猪脚面线,肯定是陈金花特地为高山青煮的,不是“不小心”煮太多。
静坐片刻,她没有考虑任何事,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谁适合当高山青的妻子,明眼人都会投陈金花一票。
不经意地,何秀珍的目光瞥见前天夏淮瑾买来送给小可的电子琴,她的脑袋自动运转,想到他说——“能够听到你弹的优美钢琴声,就是我最想要,也最棒的生日礼物。”
看吧,该死的她,在第一任前夫生日当天,想的却是第二任前夫的生日礼物,要不要偏心得这么明显啊?
明明前天夏淮瑾拿琴来,要她试弹一下,她还坚称自己不会弹,因为母亲和高山青都说她没学过钢琴,也是,她家这么穷,哪来的闲钱学琴?
可是现在,琴音不断飘入耳中,是她在弹琴?惊讶之余,在琴键上跳舞的手指仍未停,她舍不得停,手指敲着琴键的触感好熟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