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人父母基本健在,也没什么需要筹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寿宴的,结婚现在放在县城酒店,没多大业务往来。
虞谷看了那周的安排,除去不确定的白事,红事是空的,属于休息。
她合上本子嗯了一声,身边的人已经快爆炸了。
中午日光盈盈,虞谷看了眼暖阳下郦安筠的脸,“还不够过分吗?最早几年我们也不算完全不见面吧?”
“我姐在的时候我还是住在周外婆隔壁的,你过年来看见我也很冷淡。”
“我每次看你,你都移开视线。”
郦安筠视角里的虞谷正在和亲戚打牌,她坐在门口,边上是晒着的红彤彤的辣椒,新年的灯笼更红,她笑起来很灿烂。
郦安筠不得不移开眼,她怕自己会多看很久。
不正确的喜欢。
同性、发小和虞谷。
怎么会喜欢虞谷呢?
是青春期的冲动使然吗?
大学的郦安筠也想过,她是这场心照不宣的双向悸动里的逃兵,移开视线、拒绝社交、逃离扬草。
断绝一切虞谷相关的信息。
但都在重见那天,在虞谷坐到身边的时候,递过来的石榴和掌心的触感下全盘崩碎。
滚落的石榴籽分明是白色的,郦安筠低头,却像是看到了红色的爱心到处都是。
月满则亏,喜欢不同。
满出来的部分撒出去还会卷土重来,离开的人红线早在扬草生根,她提出的所有择偶范本都有隐藏答案。
虞谷虞谷和虞谷。
虞美人的虞,山谷的谷。
郦安筠一开始甚至很嫉妒虞谷的名字,曾用名郦红云的郦安筠仍然是家人口中的红红。
不像虞谷,卡在太像男生和很女孩的名字中间,人也一样。
她能读懂郦安筠的嫉妒,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郦安筠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喜欢吃白心石榴了,因为那年周绢花希望她和虞谷好好相处,坐在对面的枯瘦女孩掰开家门口长出来的石榴果,她还不知道郦安筠叫什么,学着周绢花叫她:“红红,你吃吃看这个,很甜。”
郦安筠哼了一声:“我不吃白的。”
虞谷也不生气,哦了一声,“你是红红,要吃红的。”
当时郦安筠想:这人故意的吧。
后来她才知道虞谷真的是这么想的,她给郦安筠买水果也会买红壤的。
却不知道自己成了那块红壤,有种子从她这里生根发芽。
山风徐徐,郦安筠捋了捋卷发,问:“那你讨厌我吗?”
虞谷用破烂的记录本遮住光,在一小块的阴影下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