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明天再说,先睡吧。”他扶着她躺下,走过去把门上锁,回头关了灯,睡在床的另一边。
“御天”她脸儿滚烫,在他紧紧地抱住自己时,她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这里是蓝家,连他的叔叔都在这个家里,刚刚他的叔叔不是还叫他“去睡”吗?
“睡吧。”他亲吻着她柔软颤抖的温热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他闭上了眼睛。她却无法像他一样睡得安稳,忽然想起家里,她不安地轻轻推他“御天,我没有回去,爷爷他会担心。”
“他已经派人来过了,我告诉他你会住在这里。”幽暗的室内,他深深揽眉。
她感觉被他搂抱得更紧。就算她抗议也是没有用的吧?他的态度看起来就是一副我行我素的强硬,是不可能乖乖把房间让给她一个人睡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无言地屈服。她好累又疲倦又累。暂时就别再想了吧也许,说不定,她嫁给他的话,能慢慢化解两家的仇恨如果可以如此的话,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披上白纱,和他走入礼堂的画面如果可以结婚,如果可以,可以的话,该有多好“御天我爱你”她轻轻呢喃一声,沉沉地睡着了,
蓝御天却反而更清醒如果知道他对她所做的事,她还会这么说吗?能够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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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亮的早晨,空气特别清新,她悄悄地走出蓝家。她有一种感觉,如果等到蓝御天醒过来,她可能很难离得开。
回到于家,她爷爷已经醒了。
她来不及掩藏额头上的伤,就看见坐在沙发里的爷爷望着她,苍老的眼神黯淡下来,彷佛开始责怪起他自己来。
于非因一下子慌了,连忙胡乱的说:“爷爷,对不起,我昨天又不小心跌倒了,撞破了额头,所以没有回来陪您,也没跟您说一声。您一定担心了吧?”
“非因,你当爷爷是老了痴呆了吗?”对于她撒这种善意的谎言,于信鸿是一点也不领情。他深深叹了口气。“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嗯。”她一脸歉疚。对于自己只忙着向蓝家道歉,却忘了会惹他老人家伤心而惭愧不已。正因为她很明白自己的心一直都偏向蓝御天,她对一直都很为她着想的爷爷才更加的愧疚。
于信鸿望着她不安的神情,一眼瞧穿了她。“我想,一切还是不变吧?”
于非因无言的垂下头来。
于信鸿随即明白他的猜测果然对了。没有任何的改变,即使蓝家已经夺走了他辛苦了一辈子打拚的公司,也不会因此就抹平蓝家的仇恨,等到他进入棺材那一天,他还能够想象得到蓝家那双冰冷的蓝色眼神无情的瞪视着他的棺材入殓--他怎么能够安心把他唯一的孙女交给这样的男人!
但是,他又怕操之过急会引起反效果,就像当年一样而他再也不能失去他仅有的血脉了。
“非因,我同样失去我的儿子和媳妇,所以我能够明白蓝家的心情,他们必须藉由憎恨这股强大的力量,才能继续壮大自己吧。没有关系,这是我自作自受。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生命已经在倒数的阶段,我不打算让这场战争延续下去。你放心好了,公司就给他们,接下来他们如果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我也都无所谓了非因,只除了你,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就够了。”
“爷爷对不起。”她的心更疼更痛。面对一心一意只是为她着想的老人,她只有拚命道歉。“爷爷,对不起,我拒绝他的求婚,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他毫无帮助。我太天真,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简单,我什么忙都帮不了他,我没有资格和他结婚。对不起,爷爷,我却拿您当作借口,其实是我自己完全没有把握能够做一名让他赞赏的妻子。”
她感到深度的不安,而这股强大的不安来自哪里,她自己完全不晓得。她对蓝御天绝对是完全的信任,所以她愧疚自己一直不了解他的心情,也未曾尝试去了解,只是一味享受着他的宠爱。也许她的不安,来自内疚、来自配不上他的自卑吧但似乎又有更深层的忧虑,她自己也厘不清。
“非因,#20320不需要为了这种事道歉。既然你拒绝了,那么,想不想跟爷爷到加拿大生活?”
“爷爷”
于信鸿慈祥地凝望着她措手不及的反应,一脸微笑地说:“我现在已经没有职务了,我希望移民过去定居下来,只是这还得看你的意愿。爷爷当然不可能留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也会打消这个念头。”
离开这里,就表示她得离开蓝御天!这是她从来也未曾想过的事。她可以离开得了他吗?可以过着没有了他的生活吗?
她苍白慌乱的神色,眼神避开着于信鸿。
“非因,这对你来说是太突然了。不过你拒绝了蓝御天的求婚,是不是表示你和他之间还是有问题存在的?这是不是因为你们一直都太过接近的关系?我觉得有时候把两人的距离拉长了,反而可以让彼此看得更清楚。说不定蓝御天也正处在迷惘之中,他才会这么急于向你求婚。也许对他而言,适度的距离也是他需要的。”
“适度的距离?”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非因,我没有反对过你和蓝御天的交往,就算去了加拿大也是一样。等你培养出自信能够成为他的妻子,你随时可以回来嫁给他。到那个时候,你有他的照顾,我也就可以安心的在加拿大养老了,而你也随时可以来看我。”
充满善意温馨的言词,为她画出一个美好愿景的想象空间,彷佛这么一来,所有的烦恼都将迎刃而解,在她纷乱的心思里理出一条头绪来也许退一步,真的能看到海阔天空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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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只是她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
虽然她已经有了决定,却很难把这话告诉蓝御天。她现在才真正深刻的意识到她过去真的太依赖蓝御天,一向都是他领在前面为她作决定,而她一直都是无忧无虑安心的跟着他走。
虽然是因为信任他,但是会不会因为这份信任而积压的过度依赖,已经对他造成负担了呢?
说不定她现在的决定,正好可以让他喘口气就像爷爷说的,也许这正是他需要的。
“在想什么?”蓝御天狐疑地瞅着她游离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端走她手上那两杯险些洒出来的咖啡。
迷人的阳光从厨房的窗台斜射进来,橘红色的光芒洒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把她美丽的容颜照得更为透彻。
她摇摇头,随口说道:“你叔叔好像是很忙碌的人。”
“他喜欢工作。”回台湾才三天,蓝影白又走了。是为了工作还是别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送走蓝影白,他从机场回来正准备去找她,没想到接到她的电话,她已经在他的住所了。他马上就赶回来。
他喝着属于自己的一杯咖啡,端着另一杯,环过手臂拥着她定出厨房。今天绝不让她像上一回从他的身边逃开了。
于非因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缓缓仰头凝望他。
“如果我我想出国,你你觉得呢?”只好先试探的问。
“你想去哪里?等我们度蜜月,我带你去。”他一面喝着咖啡,把另一杯咖啡递给了她。
以蓝色为基调的那张屏风,贴近一张床的那一面,最近开始贴上于非因的照片了。
她捧着咖啡,内心一阵畏缩,几乎开不了口。她垂下眼睑,颤抖的手无意识地把咖啡送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他的眼神始终落在她脸上,搁下杯子,伸手轻触她额头还未痊愈的伤。
“还痛吗?”对于她如此伤害自己的身子的行为,他低沉的语气里藏不了因为满满的心疼而起的斥责,但是心里其实他更生气的是他自己。
“不不会。”她轻咬着下唇,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他穿着的这件白色衬衫是她亲自裁缝的她做了许多的衣服给他,他总是没有一件说不喜欢的。
她恍惚的表情看起来心下在焉,他缓缓扯眉。
“因子,你有话想跟我说吗?”他猜,于信鸿一定跟她说了什么。
“我”始终总是得说的,她应该要鼓起勇气。她仰起坚定的眼神,却对上他深沉迷人的蓝眼。她背对着窗口,红色的光芒晕染在他脸上,他的眼里彷佛盛着满天彩霞,一下子她看得入迷,只能呆呆捧着咖啡。
瞅着她为他着迷的模样,他的眼神更为温柔,伸手端走她手上的咖啡,搁在窗台边。
“因子你爱我,对不对?”他的嗓音转为诱人的低哑,长臂环住她纤细的腰。
她脸色顿时绯红,来下及回答,他的吻已经落下来,温热地贴上她微启的朱唇。
她心慌意乱,一下子不知所措,只因为她从来不懂得拒绝他。但是,爷爷说得对,也许他们真的因为过于靠近,而看不清彼此了。
她必须把话说清楚。
“御天”当他的吻转移落在她白皙的玉颈上,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尝试推开他。
他?起的冰冷的眼神近距离地膜拜着她透白的毫无瑕疵的肌肤,火热的唇吸吮着她细柔滑嫩的颈项。彷佛对她的推拒毫无反应一般,在她背后的一双手刷地一声拉下她白色洋装的拉炼!
“不要!”她一怔,整个人清醒。提高了音量的同时,她更加不知所措的脸红,慌乱不已。“我我是说我有话跟你说”
他缓缓抬起头,面对她不擅长的拒绝,他怜惜地揪着。但那眼神却依稀带点冰冷。
“除了结婚,我不想听任何话。”
“御天”她不由自主地喘息,
“因子,我们两个人如果要走出这个门,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结婚礼堂。”他冷硬的声音对于结婚这件事丝毫不让步。
他执着而强势的作风,碰到她软弱的个性,果真把她吃得死死的。她一脸慌乱,一阵着急“我我要和爷爷住到加拿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