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试过逃跑,失败了,他的爸爸妈妈用好吃的哄他,用好喝的骗他,可没多久,他爸爸得了肺炎死了,他妈也因为肝病卧床不起,剩下一个老头子——他名义上的爷爷,骂他是南方来的扫把星,把他塞给了一个村民,跟着那村民一家子进城当乞丐,一天讨来的钱全部都要上交。他趁一个夜晚跑了,他一路往南方跑,要过饭,睡过公园,在工地干过活儿,在厨房洗过碗,凑够了旅费就往更南的地方找,他找他记忆中的家乡,他的母亲,还有他的父亲。
母亲说过,他们这次出来是来见他爸爸的,爸爸见到他,一定很会开心。来,来,程浪,把套鞋穿好,别弄脏了新裤子,来,来,把伞拿好。
程浪哭了起来,陆鹂歌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她看程浪更像在看一个弟弟了。她问他要不要在网上登一登寻人启示,问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说不定他母亲也一直在找他。
这时,姜瓷洲从他们后面冒了出来,泼了盆凉水,劝他们别白费劲了,还教程浪与其大海捞针,不如直接认陆鹂歌当妈算了。
陆鹂歌笑了笑,给姜瓷洲拿了副碗筷摆上,姜瓷洲把画具丢在一旁,对生菜沙拉和水煮鸡肉挑三拣四,看到一碗慈菇红烧肉,用筷子蘸了点酱汁尝了尝,当着陆鹂歌的面就吐了出来,吐完还要数落这盘菜光是闻到气味就倒尽了他胃口。程浪替陆鹂歌抱不平,这菜是陆鹂歌现学的,学习都有个过程,就像做玻璃,谁一生下来就能做花,做羽毛,还不都是从一只碗,一只瓶子学起来的。
姜瓷洲更阴阳怪气了,直道没有天赋,学也学不来。
程浪接不上话,姜瓷洲一扫混不在意的陆鹂歌,又跟了句,也没关系,没天赋就找一个有天赋的合伙人就行了。
陆鹂歌没生气,笑着吃饭,反倒是程浪气不过,和姜瓷洲争了起来,两人不欢而散。姜瓷洲拢着手走开,陆鹂歌看看程浪,帮姜瓷洲说了句话。姜瓷洲就是这样的,他的脾气古怪,她已经习惯了,天才大多古怪,值得讨厌,但可以谅解。
程浪声音一高,反驳了通。他认识的姜瓷洲不是这样的,他是很温柔,很耐心,对人讲礼貌,脾气还很好很善良的一个人。他见到他这样一个臭烘烘的流浪汉,没有赶他走,没有报警,还烧水给他洗澡,给他煮饭,给他洗衣服,带他理发,教他读书写字,一举一动都照顾了他的自尊心,是很会为他人着想的一个人。
陆鹂歌听呆了,程浪说的这个不刻薄,不尖酸,不挑剔的姜瓷洲她反而有些不认识了。他们也聊不到一起去了,两人默默吃完饭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隔天,陆鹂歌就被姜瓷洲打发去了浙江采买染料去了。
程浪一听到这消息就捶了下桌子,他还在学玻璃,师父走了,怎么学,他还和陆鹂歌约好了下午去看电影,票都买好了。姜瓷洲挑眉看着程浪,好整以暇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程浪一一说了,姜瓷洲遂问程浪是不是喜欢陆鹂歌。
程浪点了点头。陆鹂歌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个如此亲近的异性,像她的姐姐,朋友,母亲一样,他当然喜欢她。
姜瓷洲冷哼了声,又问程浪是不是爱上陆鹂歌了。
爱这个字眼,听上去有些刺耳。程浪反问他,他说的是什么爱,是朋友之间的友爱还是亲人间的敬爱。
姜瓷洲说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他问程浪想不想和陆鹂歌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