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听到安全员似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今天多少号来着?”
在那样的境地下,付汀梨望住孔黎鸢柔情的眼,竟然莫名脱口而出,
“二零二四年一月二十四号。”
也许是因为说出这句话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也许又是这一秒钟她看清孔黎鸢黑色瞳仁里的自己,头发被风吹得好乱,缩成一个光怪陆离的小点,却又好清晰好清晰。
仿佛是已经在飞。
而孔黎鸢用掌心捧住她的脸,薄薄的眼皮被光照透,像极了一个即将到来的吻。
下一秒。她看到孔黎鸢笑,然后她也笑。紧接着,对方黑色瞳仁里的自己开始往□□倒。
庞大的风刮过来,她们跳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在一瞬间袭来。日光逐渐收拢在她们游离放空的身躯上。
风和光像是要把她们照透,吹透,要将所有好的、不好的一切都吹走,只剩下两颗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的心脏。
这一刻空气中的气味只有畅快。
孔黎鸢撑住她的腰,和她抱得很紧,鼻尖抵住她的耳侧,呼吸在蓬勃心跳和呼啸风声里格外清晰。
付汀梨有些恍惚地睁眼,看到世界在她周围浮游,看到她们的发交缠在风中。
金色的,黑色的。
分不清彼此,仿佛在此时此刻真正长在了一起。在这一刻她真正产生原来人类真的可以飞的错觉。
蹦极绳拉到极限,她们又开始上升。
孔黎鸢托住她的头,在空中轻轻睁开眼看她,手指滑过她的眼尾,有些凉有些瑟。
“你哭了?”
风扑簌簌地刮在耳边,声音很大,付汀梨却还是听清了孔黎鸢的声音,就好像根本她们就是共享同一副骨骼。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没有哭。
而当下无须因为这件事多言。
她只更加用力地抱紧孔黎鸢,在反复跳跃的失重感中,再没有比拥抱更加亲密的姿势。而孔黎鸢手指刮到她的颧骨,捧住她的脸。
高空中氧气稀薄,日光朦胧。
她没有犹豫地仰头,吻住这个女人的唇,间隙中看到孔黎鸢在笑,眼梢旁却波光粼粼,还沾着水光。
是哭了吗?还是那本来就是她的泪水,在这流到了孔黎鸢的脸上。
不过很快付汀梨就没心思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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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失重感里的吻足够深刻,有种无畏而自在的痛快,她以前从未体会过。于是在这种痛快感里,有很多光怪陆离、轰轰烈烈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在高空之中缓缓睁开眼。看到孔黎鸢轻微震动的眼睫毛,看到她们纠缠不清的头发,看到孔黎鸢眼睑下一颗透明的泪被吹散,快要沁进她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