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黎鸢自己似乎也不确定答案是什么,一连说了几个,
“拍完戏之后,要做孔黎鸢的时候,不太舒服的时候……”
付汀梨在这之后,很自然地补了一句,“想我的时候。”
孔黎鸢被她这一句逗得发笑,“你现在说这种话都这么自然的?”
“看来抽烟对你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付汀梨没有反驳,而是摸了摸孔黎鸢的脸。
心口已经有点泛酸,像是被人挤了几滴柠檬汁进去。然后轻轻地说,
“因为之前每一次在抽烟的时候,你都在难过。”
她这样指出这个问题,孔黎鸢没有反驳。
只是漫不经心地开着这辆皮卡,目光直视着前方敞开的道路,打开了皮卡内自带的音响。
车里在放一首粤语老歌,孔黎鸢嘴角挂着笑。
而付汀梨却在这首老歌里,因此回想起无数次她发现孔黎鸢在抽烟时的场景。
——老街旧巷口的车边,北疆禾瓦图牵着那匹白马找寻她的时候,喀纳斯离别那天夜晚孤独地站立在一片礁石上时,加州日出的悬崖边,灰蓝光影的窗户边……
原来那些没有被她在意过的细小瞬间,这个女人都在不知不觉地难过。
“所以我现在戒烟了。”
许久,孔黎鸢说了这样一句话,拐了一个弯,带回暂时停滞在那些瞬间的付汀梨。
老街旧巷离她们越来越远,好像就此不动声色地被她们抛弃。
付汀梨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说,“嗯,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好事。”
这时候,车辆遇到一个减速带,颠簸了一下,后面装的那些东西晃了一下。
于是孔黎鸢随意放置在车前的手机突然亮了。
以至于付汀梨在这么迷糊的一瞬间,突然很清晰地看清了孔黎鸢的手机锁屏。
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白口罩的女人,整个人灰扑扑的。
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地上,一手拿着焊接枪一手拿着刚取下来的面具。
像是突然被人拍一下回头再拍下来的,所以表情愣得有点傻。
但拍照的那一瞬间,眼睛还是下意识地弯起来,弯成一条缝隙。
不太好看——付汀梨在第一时间给出评价。
是从合照里截下来的图。
所以很模糊,基本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已经认不出这个女人是谁。
付汀梨知道这是她自己。
也记得自己看到那张合照时,觉得自己的眼睛没有这么亮,以至于当时她找了很久才发现角落里的这个人是她。眼下又在孔黎鸢的手机屏幕里看到了她——把这张照片里的其他人其他事都摒弃,模糊而唯一的她。
“你这,给我p图了吧?”她合理地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