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 这个女人的行为和语言并不一致。付汀梨也将自己掌心剩下的一枚戒指拿起来。大概是被风吹久了, 手凉得有些发抖。
拿起了孔黎鸢无名指还绑着纱布的那一只手,当然戴不进去。交换戒指的时候还拿错手了, 好像显得她有些不太聪明。付汀梨抿了一下唇。孔黎鸢笑了笑,很主动地将另一只手递过来。
她成功地将戒指戴到了孔黎鸢的无名指上,很满意地松了口气。
然后又和体温发凉的女人牢牢地牵紧手,掌心贴着掌心,瑟缩着,像是手心纹路脉络在这一刻无限涨大,疯狂地生长在了一起。
“哪里不好?”她盯着她们交握的手心,又问。
孔黎鸢轻轻叹一口气,“毕竟你才二十五岁。”
这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付汀梨配合地笑了一下,然后有些故意地说,
“毕竟孔老师也才二十九岁,太小了,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没爱过几个好女人和坏女人,有点吃亏。”
甚至还佯装叹一口气,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这么轻易就和我在一个废弃教堂里结婚。”
她以为她把孔黎鸢的话抢着说了,孔黎鸢就没话说。
谁曾想孔黎鸢不仅不反驳,反而还很散漫地笑一下,
“要是我真的后悔了怎么办?”
付汀梨在这一刻猜,十岁之前的孔黎鸢,在扮演完美乖顺时,也会在不经意间透出一点孩子气。
——譬如很聪明地利用自己的乖巧,找来开锁师傅给自己的姐姐分享蛋糕。
就像那个模糊的录像带,也像此时此刻。
“后悔了就离。”付汀梨答得很直接,手里却把孔黎鸢牵得更紧。
孔黎鸢很突然地摸了摸她的脸,手凉浸浸的,
“原来你这么狠心的,说离就离。”
“那当然!”付汀梨承认得很坦荡。
孔黎鸢发出一声极为轻微的叹息,“那我不能轻易后悔了。”
“你不能后悔。”付汀梨强调。刚说完,她就下意识地磨了磨对方手指上的戒指,发现这之间的间隙很宽松,是并不合适的尺寸。
于是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难怪孔老师想后悔,原来是因为这戒指这么不合适。”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她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抬起来,就着淌进来的冷白月光仔细端详无名指那一对银色戒指。
叹一口气,“不过这可是我五年前买的十盒烟兑换来的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孔黎鸢总算被她逗出今夜第一个松弛的笑,笑得睫毛下的阴影都颤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