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松了口气,开始打量现在的状况,车大概就停在一道顺着开过来的高坡上,身后是公路,停放的地方是一片空旷陡峭的高地,高地往下,是高密度的海平面。
像是到了道路的尽头,再往前开,就会坠入万丈悬崖。“这里可不像是藏人的地方。”这是付汀梨站稳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在这之前,她先就着孔黎鸢牢牢箍住她的手,十分放松地凑到孔黎鸢脸庞前。
而孔黎鸢很自然地笑一下,把手里死灰复燃的烟递过来。
付汀梨凑过去,头发被风吹散,差点落进那一点火星里。孔黎鸢眉目含笑,及时帮她将那一缕乱飘的头发别到耳后。
于是她弯着眼笑一下,凑到那沾着口红印的滤嘴,不太熟练地咬住。
轻轻吸一口,烟雾飘绕,甜腻气息被吸入肺腑,再完完整整地吐出来,萦绕蔓延。
灰蓝光影下两张靠得极近的脸庞,鼻尖几乎快抵到鼻尖。
就这样裹在这样一张迷离大网里。
她们在飘绕火星里坦荡对望,在悬崖面前同抽一根烟。
没有一个人觉得此情此景怪异,因为这里又只有她们两个人。
再没有第三个人会过来了。
“藏不住了。”孔黎鸢说,然后也吸一口烟,缱绻柔淡地吐出来,
“看来你现在已经习惯,不觉得呛人了。”
这语气听起来竟然有些可惜。
“人总归是要长大的。”付汀梨说这句话时也觉得有些可惜,她仍旧为她没能和孔黎鸢一块长大觉得可惜。
对她这句像是感慨万千的话,孔黎鸢只是淡淡笑一下,没有回答。
又将那只剩半截的烟递过来。
付汀梨有些费力地将自己身上盖住的那层薄毯抖开,盖在她和孔黎鸢的肩上。
然后又倚靠在孔黎鸢肩头,风呼呼地吹着,而她不愿意再动,于是任性地说,
“你再挪一下位置。”
孔黎鸢笑一下,很配合地将滤嘴递过来。付汀梨满意地咬上去,烟味甜淡,似乎还裹着点孔黎鸢身体里的气味。
像一次过了肺的深吻,比任何动作都亲密。
看来同抽一根烟这种事牵缠许多,只能属于最亲密的爱人之间。
“抽烟不好。”付汀梨又说。
“嗯,以后少抽。”孔黎鸢答,然后又笑着说,“喝酒也不好。”
付汀梨知道自己酒量差,也没了辙,“行,以后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