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觉得?”
“直觉。”
付汀梨艰难去回忆那两人的脸,却发现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唯独记得一句话。
于是她又慢慢悠悠地说,
“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我也希望她们过得好,她们一辈子不要分开。”
她的确是有些迷糊了,说的话变得越来越碎,在这句话后,就有些发晕地阖了一下眼皮。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火苗似乎在昏暗里很细微地跳动着。她想她应该是喝醉了。
酒精能帮助记忆,的确是一个荒谬的说法。
要不然她现在怎么会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祝曼达和祝木子两个人的脸?
而且后来,她总是被包裹在绒毯里回忆这个北疆的夜晚,印象之中也只隐隐约约地记得——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和孔黎鸢都只是坐在昏黄光影里,互相倚着头。
可能聊了些什么可有可无的,或者是什么都没聊。
好像只是望着拉马头琴的向导红彤彤的脸,望着跳动的微弱的火苗,望着闹哄哄的人群在她们面前起舞
就算她们只是坐在角落,也丝毫没有任何从北疆之外带来的拘谨,她们彻底融入这里。
好似这里的天永远不会亮。
付汀梨还记得,大概是她彻底因为酒精晕晕沉沉地栽睡过去之前,她嘴角还挂着难以褪去的笑。
孔黎鸢也在她耳朵边上笑。
然后在恍惚而摇晃的光影里望她,用类似在加州时那种遥远而含情的眼神望她,轻轻地,仔仔细细地,抚过她的头发。
最后,极为轻地说了一句,“你头发乱了。”
就在这一句话之后,她感受着这个女人动作极为轻的抚摸。
在心底默默许下自己此生最为强烈的心愿:
希望这个女人,以后活得都像这个晚上一般,如此畅快强烈。
不要再有任何孤立无援的情况,一辈子无痛无灾,无病无缺。
可惜后来,她这个贪心不足的愿望,还是被宣判为某种愚昧无知的天真,被很无情很残忍地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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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付汀梨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