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悄无声息地想。
但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她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甚至很快,孔黎鸢望过来的眼神收束回去,静默地低望着那匹被牵在手心里的白马。
微微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哎,孔老师好像拍完这场戏了,我之前听见导演喊休息来着。”
夏悦在付汀梨耳边说,“那怎么还牵着马呀?”
朦胧雨雾被路灯染成黄绿色,付汀梨在恍惚中望见孔黎鸢倦懒的笑,以及笑完之后隐在晦涩光影下的侧脸。
犹豫地说,“今天现场是不是有人来过,比如说孔老师的父亲?”
“啊孔宴老师,是来过吧好像,但和孔老师说几句话就走了,怎么了吗?”
付汀梨不说话了。
夏悦暗自琢磨一会,在付汀梨眼前挥了挥手。见人没动静,于是一两口把自己手里两杯姜茶喝完。
纸杯扔进垃圾桶。
振作精神,抹一把脸上的泪,就这么拉起付汀梨的胳膊,气势汹汹地踏着步,然后往孔黎鸢那边走。
等付汀梨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往街外走去,终点疑似是孔黎鸢。于是惊恐地问夏悦,
“我们这是去哪?”
夏悦神色坚定,“我去找孔老师道谢。”
“对,你是得好好道谢。”付汀梨扭了扭自己的胳膊,试图喊醒她,
“但你拉上我做什么?”
夏悦眨一眨眼,“难道你不想要陪我吗?而且我总不可能,把付老师你一个留在那里吧?”
这是什么道理?
付汀梨想说自己正赶着回去睡觉,想转身就走。
却正好看到有人路过,和孔黎鸢说了一句话。她看见孔黎鸢仰起脸笑了笑,长顺的头发被风吹得很乱。
乱乱地扑在脸上,但孔黎鸢没去理,只心不在焉地低了低头,摸了摸旁边的白马。
嘴角还在笑。
付汀梨滞在地面上的步子又开始动了。她慢慢地往那边走,又慢慢地想:
这个女人有时候是朦胧的,有时候又是清晰的,似乎所有情绪,好的坏的,都可以掩藏在一个笑容下。
但笑和笑自然也有不同。有时候孔黎鸢笑是真笑,但有时候,她笑起来,也会像一场快要消弭的梦。
就像现在,虽然在笑,但却好像不是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