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落狂吼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扑上去一把将他推开,从地上捡起被他踩烂的表壳,里面几个零件都露了出来。
叶落心肺俱裂,这是聂鞅送给她的唯一还可以带在身边的东西。当时情景,历历在目,怎么有人这么狠心,转眼就毁掉他人爱若珍宝的东西?
叶落颤巍巍地捧起那块残表,忽然之间,只觉眼眶一热,几乎想要落下泪来。正痛心之间,忽然,她看到那齿轮之间卡着一根细小的针。这根针连着发条,如果小心旋转,就能取出,她正觉得有些诧异。
“疼吗?”樊肇柏走了过来,伸手碰叶落的肩膀,说:“下次别激怒我,我可是黑段高手,别给打坏了,嗯?”
叶落悄悄捻起那根针,就在他伸过手臂想抱她时,握住他的胳膊。樊肇柏似乎轻笑一声:“来,我看看,要找医生还得尽快,……”
叶落翻过他的胳膊,来不及多想,一下把针扎进他的静脉中。当年车祸后住了很长时间的意愿,看护士找血管看得多,这一下又快又准,几乎要将她刚刚所受的侮辱和愤怒一起奉还回去。
樊肇柏疼得倒抽一口气,怒道:“都说了让你别激怒我,还想挨揍是不是……”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叶落转过头,正看到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随后两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个效果连叶落都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厨房外忽然想起一阵脚步声,叶落大惊失色,难道是樊肇柏的手下来了?
叶落哆哆嗦嗦,紧张得手脚发颤,仓惶环视四周。在千钧一发之际,连滚带爬地窜到厨房不锈钢柜后躲起。
随后,叶落听见有人脚步匆忙,跑了进来。又安静了一下,紧接着,传来搬弄樊肇柏身体的窸窸窣窣声。叶落心跳如擂鼓,不得已按住胸膛,阻止那在耳膜间回响的骇人心跳。
那人已经发现樊肇柏躺着了,如果他是樊肇柏的下属,下一秒钟必定召集他的众位走狗冲进来。叶落焦灼地抬头望天,期望有条不知名的暗道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然以她笨拙的身手,这一次铁定插翅难逃。
老天,请不要这么残忍!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可是,等耳边听到那个家伙跑出门口大声地呼喊人来,等眼前的不锈钢柜被挪开,自己被拎着衣领子提起来扔在地上,叶落听到了心里绝望的声音。
这一次没有成功,以后再想成功,恐怕就没机会了。聂鞅,难道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吗?难道,我再也没有机会补偿我曾经犯下的罪了吗?
被人抓着手臂拖着走的时候,一滴泪滑落叶落的眼角,满心的悲凉。在她的记忆中,她活到将近三十岁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的罪过就是当年背叛了聂鞅致使他受了那样的折磨。是否,老天要为这个而惩罚她?
叶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樊肇柏的手下没有一枪把她给崩掉,也没有对她施以酷刑。只是将她拖回房间,严加看管起来。但是,没有了往日的一日三餐,似乎就要这样活活地将她饿死。
叶落抱着膝盖,靠在窗前,没有焦点的视线落在未知的远方。被樊肇柏打了耳光的脸已经肿起来,被揍的腹部也疼痛难忍,她却没有太大的感觉。有种身体还在,但魂魄已经飞了出去的感觉。
不知道,聂鞅现在在干什么?他能不能打赢这一场恶战?自己的失踪,会不会给他带来太多不利的影响?那天打通但没接的电话,他注意到了吗?他会来救她吗……
心里很明白,樊肇柏肯定已经醒来了。他没有出现,也没有将她从这个地方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那就说明他并不怕聂鞅出现把她给救走。那么,就像他说的,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聂鞅自投罗网。
叶落突然不知道,自己是想聂鞅注意到那个电话,还是希望他完全不知道。如果他有注意到,他一定会来救她的。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再落到樊肇柏那个禽兽的手里。那个时候,他要遭受的肯定是比以前更可怕的折磨。
叶落打了一个激灵,更加紧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倏地闭上眼睛。聂鞅,你千万不要注意到那个电话,你千万不要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饿得太过了,叶落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两眼无神地看着墙壁,看着看着就能看到聂鞅的脸,他正对着她笑。或者看到他正拉了诺诺的手,父子两笑得开心地向她走来。她伸出手去,他们却突然消失了……
叶落不由得想,是否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就要消失干净了,也许她快要死了吧。心里其实并不恐惧死亡,只是好想再见到聂鞅,好希望他不要出现。上帝,如果我的死亡能够换来聂鞅这一生平安无事,我万分愿意……
当意识就要远离而去,叶落笑着在心里许下愿望:
聂鞅,你一定要平安幸福!
叶落正在厨房忙碌着,脸上是快乐的笑容。她忙着今天的第一道菜——红烧鲫鱼。下午的时候,聂鞅给她打电话,说他要吃红烧鲫鱼。于是她让聂鞅去接诺诺下课,自己早早地赶回来做菜。
红烧鲫鱼很快就可以出锅了,叶落端起来,鼻子凑过去嗅了一下,果然香气浓郁。想到那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不由得开心地笑了。再想到自己每次将挑好鱼刺的鱼肉放到诺诺碗里时,聂鞅那哀怨的眼神,不由得笑得更加的欢。
正要把炉子再次打开,开始做下一道菜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不用猜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两个家伙回来了。
叶落擦一擦手,笑着走出去开门。门一打开,却愕然地发现那对父子并不是站在门前,而是站在离门前还有好一段距离的草地上。
叶落心里疑惑,但笑着走出门口,问道:“怎么又跑回去了?”
她欢快地走向他们,却发现他们不断地向后退着。她加快步伐,他们也在加快步伐,她不由得着急地大叫:“你们两这是干什么?”
突然,他们像乘了火箭一样倏地远去,消失不见了。叶落吓得惊慌失措,一边飞快地跑着一边大喊:“聂鞅,诺诺……”
“聂鞅,聂鞅……”躺在床上的叶落左右摇晃着脑袋,突然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心脏,急剧跳动到疼痛。“聂鞅!”
装饰得古色古香的天花板撞入视野,叶落愣了好一会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梦醒之后,自己毅然在这个地方,没能见到她深爱的人。不过,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已经褪去,虽然身体还是无力。
动了一下手脚,右手手背一阵刺痛,她转头才注意到正在打点滴。很快,门就被推开了。那个小姑娘飞快地跑了进来,冲到床边。“叶小姐,你醒啦!”
叶落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吭声。
那小姑娘看到她手背上的血迹,再看到滴落在地上的点滴,惊叫一声,赶紧抓过棉签帮她止血。
叶落依然只是淡淡地看着,没有开口。
那小姑娘一直用棉签按着叶落的手背,直到不流血了才放开。“叶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还疼?我去给你叫医生好不好?”
叶落一律没有回答,那小姑娘一下子就急了。转身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嘴里在叫着。
叶落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窗外。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强烈得刺眼。明明天气很好很暖和,她身上盖着被子,却还是觉得好冷。梦里聂鞅和诺诺消失的那种恐惧,依然盘缠在心头,不肯离去。
缓缓地,闭上眼睛。如果真的有人要消失,那么就让我消失吧。千万千万,要让聂鞅和诺诺好好地活着。哪怕他要在樊肇柏的对付下失去一切,只要还好好地活着,健康平安,那就够了。
很快,医生就被喊来了,小姑娘也跟在后面着急地说着:“医生,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叶落维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医生替她把了脉,又抓住她的肩头将她的脸转过来,翻开她的瞳孔检查了一番。才对小姑娘说:“她没事。可能是她自己不想说话,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几天没吃东西,恐怕已经饿得没力气了。你给她吃一点东西吧。”
小姑娘跟着医生一起出去了,没多久又端了东西进来。架好小桌子,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把勺子递给叶落。
叶落看着她,好半天才接过勺子。又低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饭很久,才动手舀了一口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她还不能死,就算她死了,樊肇柏也不会这么轻易把消息放出去,聂鞅还是有可能被骗来的。她要好好地活着,要补充体力,才能跟那个禽兽斗争。
想着,她慢慢地吃了起来,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即便吃得有些想吐,她也要忍住。只要养好精神,她才有可能想出办法来。天无绝人之路,一天可以想到办法的!这样一想,觉得希望又燃烧了起来。
吃过东西,她爬下床,过去大开门,看到守在门口的两尊大神,关了门又走回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她要早点恢复力气,早点想办法离开这里。
走得有些累了,她又爬回床上。看着窗外的绿色,脑子里苦苦地想着离开的办法。想到那天自己差点把樊肇柏弄晕过去然后找机会逃出去,想到那只被踩碎了的表,心里一阵难过。
没多久,房门又突然被推开。叶落转过头去一看,竟然是樊肇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不想见到这张恶心的脸。
樊肇柏走到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我还以为真的想要绝食而死呢,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了你。一个人要自杀是需要勇气的,显然你还没有这种勇气。”
叶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吭声。跟这个禽兽,她没什么话可说的。只是禁不住在脑海里想,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无耻冷酷的人?聂鞅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亲哥哥,他们留着一样的血!兄弟两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犯不着置对方于死地,犯不着想尽各种变态的手段去折磨对方。他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得不到她的回应,樊肇柏又道:“怎么?饿了几天,变哑巴了?”
叶落冷哼一声,冷笑着回道:“跟你这样的禽兽说话,只会脏了我的嘴巴。如果可以,我更想做聋子,再也不要听到你那恶心的声音说出任何一个字!我真恨老天没有眼,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要死去,为什么你这个禽兽还活着?”
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若真是这样,是否太不公平了?
樊肇柏冷笑。“除了逞口舌之快,你还能做什么?等我把那个贱种抓住,一点一点地割掉他的肉,一点一点地挫碎他的骨头时,我希望你还能骂得出来。如果真是那样,我会非常欣赏你的。嗯?”
叶落吞了吞心头的恐惧,强作冷静地对上他嗜血的狗眼。“你难道不是在逞口舌之能?你要是真的有能耐对付聂鞅,还用得着把我抓到这里来威胁聂鞅引诱聂鞅过来?当年你用卑鄙的手段威胁叶悠盈背叛聂鞅,今天你再利用我叶落来威胁聂鞅。除了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能怎么样?像你这样没种又没良心的禽兽活在世上做什么,还不如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也许重新投胎可以做一个人,不!像你这样作恶多端的禽兽,也只有做畜生任人宰割的份!叶悠盈真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关心你这种混蛋!我要真的是叶悠盈,我恐怕下半辈子都会活在噩梦里!”
樊肇柏眼神一冷,突然加重力道。瞪大眼睛几乎要与她脸碰脸,眼里有愤恨又不甘很是复杂。他冷而愤怒地瞪着叶落,一眨不眨。继而,他邪魅一笑。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推,将叶落推到在床上。
叶落还没来得揉一揉疼痛的下颌,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等身上压下樊肇柏的重量,她一下子就慌了。“你要干什么?”
樊肇柏缓缓地扯开嘴唇,一点一点地凑近她,直到他的唇几乎要吻上她的。邪笑着,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道:“既然你这么有力气骂人,那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既然你这张嘴这么厉害,那么不如让它试一下别的用途。你说,如果我现在就强要了你,再把整个过程录下来寄给某个人,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敢!”叶落双眼圆瞪,语气强悍,但心里的恐惧一下子飙升到了极点。她很清楚,樊肇柏这样的禽兽,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樊肇柏笑得更加开心,脏手也开始不安分地落在她的腰际。在她伸手去挡的时候,他已经更先一步用另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让她只能扭动身子。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也说了,我是一个禽兽,禽兽跟正人君子的不同,你应该很清楚。所以强奸一个女人,对我来说绝非难事。我只是想……”
他把“想”字拉得很长,在她腰际的手抬起来,落在她的唇上,或轻或重地摩擦着她的唇瓣。“十年前你背叛了他,让他生不如死。十年之后你再次背叛了他,而且都是因为我,他会怎么做呢?会不会,一枪把你毙了,然后再毙了自己?”
叶落怎么躲也躲不开,手也挣不脱,只得用脚来却又被他下身一动压住了。她张嘴刚要开骂,他的食指突然溜进了她的嘴里,逗弄她的舌头。叶落气得死死地瞪着他,控制不住眼里浮上了水雾。
“嘘,这样就哭了?刚才不是很伶牙俐齿骂得很痛快吗,怎么现在不骂了?我告诉你,真正的戏,可还没有开始呢。”说着,从她的嘴里将手指抽回来,从她的唇开始往下滑落在她的胸前,隔着衣服,轻轻地撩拨她胸前的突起。然后邪笑着,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她的纽扣……
“樊肇柏,你这个混蛋,你给我住手!”叶落眼里的水雾迅速增加,剧烈地扭动身子,抬起身子向用嘴咬,曲起膝盖想顶向他的下身,却一一被他化解,只是困兽之争。“你要是敢碰我,聂鞅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樊肇柏,你住手,你住手……。”
樊肇柏看着她的慌乱,笑得更加开心满足。左腿一曲,撞向叶落私密的地方,引得她一个颤抖,更加慌乱无措。樊肇柏却优哉游哉地在她耳边吹气,缓缓地道:“那我们就来看一看,是我不放过他,还是他不放过我?我们再来看看,他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我上的录像时,表情精彩到什么程度。我,可是很期待呢?如果再加一些道具,会不会更好一点,嗯?”
“你这个禽兽住手!救命啊……”当第三颗纽扣被解开,叶落慌得一边恶骂一边喊救命。彷徨的叫喊响彻古典的别墅,听来尤其的无助恐慌。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但有人只是冷冷地勾起嘴唇,似乎很乐意见到她受苦;有人想要去帮忙却没有这个胆量,只能偷偷地躲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