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历经磨砺,气质不由自主地显露出几丝从前所没有的攻击与凌厉。
身上上位着的气度更甚,再与纪黎说话时,可怜兮兮的小狗样就更具反差,让人有些恍惚。
“有的。”
纪黎心头一顿,似有所感。
谁知对方七找八找,竟不知从哪儿又摸出来了个绢布包着的镯子,“这是我家那边…新流行的款式,顺路就带过来了。”
席澈身边没有什么相熟的世家小姐,一开始他都是凭感觉去买,什么瞧着精致,价值昂贵便买什么。
好在那些皇室里的公子哥们对此颇有心得,这些首饰还是稍稍询问了下他们的意见采买来的。
他本以为要攒许久,结果现在便有机会送出去了,“若是你不喜欢,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放着也成。”
语调拖得长长的,纪黎一下便知这人在说反话。
镯子通体呈淡淡的碧绿色,乳白点缀,一敲便知其价值不菲。
她示意席澈给自己戴上,暗示道:“没别的要说的?”
席澈自然早知纪黎想问什么,待她戴好镯子,这才缓缓开口,“姐姐想问什么,问便是。”东西送出手,其余的便也不太重要了。
纪黎:“你的身世…”她有几分踌躇,没把话说那么明白。
一如初时,察觉到席澈有些悲惨的过往,便转了话题。
他给了肯定的回答,“我的确是崇安帝的儿子。”
“算起来,和四皇子也算是兄弟。”冲纪黎点点头,全然不觉得自己一下子抛出了怎样一个大炸弹,“他没骗你。”
纪黎一怔,猛地又想到谢允丞提起的另一件事。
那前世,纪家的覆灭。
是不是也…
“还有一件事。”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轻的像是叹息,“你…”临开了头却又顿住了,止住了话语。
她真是魔怔了。
席澈又怎会知晓前世的事呢?
如今的他,问这些,意义不大。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席澈没想到纪黎会突然问这个,有几丝局促起来。
他不想让她在这时分神担心自己,语气轻松,“我能处理好。”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就不问问,有没有人惦记我吗?”
纪黎一心想问他正事,结果对方这么不着调,反倒是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什么…?”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毕竟,过去的席澈是不会这样的。
他总是乖乖的,偶尔带着点儿胆怯的温柔。
纪黎虽说不清这人具体的变化,但思绪已经下意识地开始适应这种转变,接话道:“那…有没有人惦记你?”“有。”
纪黎:“…噢。”
她仿佛真的只是问一下,半点别的意思都不带。
停了两息,又要转回正经事上去,“你的伤…”
“姐姐。”席澈却骤然打断了她,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猛瞧,“你不再问问具体的?”
问了不就行了。
纪黎这会儿又有些看不懂他,心中腹诽,无奈地瘪瘪嘴,“我正在问呢。”
“我说的是刚刚那个话题。”见对面的人不接招,他眼看着又要难过,“…你都不关心我。”声音里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小委屈,像是在控诉她的罪行。
纪黎:“…我在关心啊。”
“情感上不关心。”
纪黎:“……”
纪黎:“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席澈这才一点点移回眸子,他鼻尖有点红,看上去委委屈屈,很小声地问她,“…不行嘛?”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装的。
她努力适应这股若有若无变化的同时,心底亦是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只觉得眼前的人是不是演技又精进了点儿,不然怎么能说哭就哭。
他明明知道自己最怕人哭。
“…那,是怎么惦记你的?”
“要找我当赘婿。”席澈这才像是满意,又自己补充道:“不过我拒绝了。”像是把肚皮露出来想让人抚摸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