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家里有更严重的暴力问题,所以他知道,自己往往忍不住想用暴力发泄、又痛恨这种行为的心理。
范陈简显然是被他打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真是。”范陈简没好气地笑了,“上次我骂你是你神经病,万一伤到手你还拿不拿刀了。再说了,两个汉子,就算真打起来了也没啥。”
杨追道:“我要真跟你打起来,你绝对跟我翻脸,你别说你不会,你自己知道的。”
范陈简想要辩解,想了一会,又丧气了,他的确会这样做。
拳头从来不该对着自己人,这是没有任何理由能得到宽恕的。
他知道有打出来的交情、也有什么打情骂爱,但他自己是不接受这样的观点。爱护爱护,是关爱和保护,如果真是这样的感情,就不会去故意伤害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是因人而异,他也只是希望自己做到不伤害别人、只付与柔软与温暖。
对真心喜欢的人,更是觉得要有加倍的爱重。
杨追却嘲笑他道:“你别忘了,你以前跟游钧轶差点打起来。”
范陈简怒道:“那是他太烦了,虐待实验动物真的很生气好不好。”
他只是对自己人礼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要忍的。
杨追用力揉了揉他头。
“我靠。”范陈简生气地挣扎,“你干嘛。”
“我高兴。”杨追一手搂紧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出来了,只好揉揉你。”
“……靠。”
范陈简无语。
他们玩闹着滚到了床上,躺在了一起。
范陈简有点忧愁,道:“我妈今早上新换的床单被套……”
杨追无奈地坐起身,跟着范陈简也坐起来。其实已经有过无数次奇妙而暧昧的气氛了,但似乎谁也又没迈出第一步的念头。
他们有着盲目的自信,压倒了所有的不安。那样的信心,既是对自己的,也是对对方的。
范陈简向前一倒,杨追刚好将他接在怀中,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两人默默地不说话。放在盘着的腿上的双手搂向杨追的腰,而他的身体也被用力一把拉近。这个姿势,只要抬起头,就可以唇与唇相触。但谁也没有这样做。
范陈简不知道杨追是怎样的考虑,但他却是因为心中有了决定。
用了晚饭后,他们在范妈一声声的叮嘱中出了门。
夜晚,蛙鸣与蝉叫的声音比在长沙还要热闹。公车开到了南湖,他们下车,广场上人群里的说话声与音乐声意外不显得嘈杂。开阔宽广的场地,风也毫不受阻地清凉吹过。
他们一路走,而后走离了人群。
街边路灯微弱亮起,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夜晚的千亩湖。
灯光变得多了起来,与往回走的人群擦肩而过也渐渐多了。
一座拱桥架在湖面上,暗色夜幕上几片云顶在头顶,四目所及,举是天地人间。范陈简与杨追闲聊,说程睿凛新家就在这边,感叹一句,果然是壕。在亭子里休息一段时间,来往的人渐渐变少,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十点,千亩湖这一线的霓虹灯都熄了,只余稀稀散散的路灯。
他们再一次起身走。
路边种的栾树此时是花期,黄花满枝头,过了暑假入了秋,又该结成满树的粉黄灯笼。范陈简在一棵栾树下站停,先前走了几步的杨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