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出声来。她的肩头微微颤抖,他的手终于落下来:“静琬?”
她的身子在发着抖,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用力甩脱他的手,他胆子大了一些:“静琬……”她举手一扬,想要格开他的手臂,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犹有泪痕,眼里却只有决然的恨意。他的眼里有一丝恍惚,情不自禁地以手指抚上她的唇。她推攘不动,急促地呼吸着,他用力揽她入怀,她情急之下又张口欲往他手臂上咬去。他牢牢扶住了她的脸,不让她咬到自己,哈哈大笑:“你如今怎么像小狗一样,动辄就咬人?”
她挣扎着拳打脚踢,他也并不闪避,她重重一拳击在他下巴上,反将自己的手撞得生疼,他捉住她的双手,说:“好了好了,出气了就算了,当心伤着咱们的孩子。”静琬怒目相向:“谁跟你生孩子!”慕容沣笑逐颜开:“当然是你啊。”静琬精疲力竭,只是狠狠地瞪着他:“不要脸!”
慕容沣收敛了笑容,慢慢地说:“静琬,我对不住你。无论你怎么样骂我,恼我,我都认了。”静琬本来眉头蹙在一起,满脸都是狼藉的泪痕,她胡乱用手去拭了一下,他要替她去拭,她不许。他执意扶牢了她的脸,她用尽力气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刚掰开一根,另一根又重新牢牢地握住。怎么样都是徒劳,她真的要哭出来了。他说:“静琬,你就看在孩子面子上,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她咬着,踢着,打着,所有的方式并不能令他放开她,唇齿间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到了顶点。她曾经惟一拥有,而后永远失去的一切……这样浓烈灼热,初次的相遇,他就是这样吻着她。直到最后她呼吸窘迫,双颊都泛起潮红,他终于放开她。他们两个人呼吸都是紊乱的,她的眼睛因为泪光而晶莹,她本来是抗拒地抵着他的胸口,现在只是紧紧揪着他衣襟。他竟然不敢动弹,只怕自己最细微的动作,也会令她突然放手。他竟然害怕起来,台灯的纱罩是粉红色的,电灯的光映出来就是淡淡的粉色,她脸色本来是苍白的,在这样的灯光下,仿佛有了一点血色……她像是突然打了个寒噤,一下子撒开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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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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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搐,最深处有一种绝望样的害怕,他竟然不敢去握她的手。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蜷在床最里面的角落里,声音低而微:“你走。”他欲语又止,她疲倦地合上眼睛:“我累了,我要睡了。”
四下里都很安静,静得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到,她自己的一颗心也在那里跳着,又快又急,每一次收缩,都是一阵刺痛,仿佛那里堵着什么东西一样难过。每一次心跳,就能牵起隐隐的痛。
外面有拘谨的敲门声,沈家平的声音传了进来:“六少。”他问:“什么事?”沈家平隔着门说:“外面雪下大了,路上又开始在结冰,六少若是不回大帅府,就在这边休息的话,我就先叫司机将车停到车库去。”
他下意识转过脸去看静琬,她已经闭上眼睛,浓而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一双翅,在灯下投下微影。几缕乱发垂在脸畔,那脸颊上的泪痕仍清晰可见。他心中百味陈杂,一时也说不出是怜是爱,还是一种歉疚与隐忧。最后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走过去开了门,对沈家平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