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结束。」
「为什麽?」
「没有爱,就没有遗憾。」
幕落之後,广播宣布开始中场休息,杨灵晔还没回过神来,褚月宵已经离座。
那种一声不吭的急促让杨灵晔感到有些不对劲,便跟著追了出去,出了门,他在空盪的走廊上叫了一声:「月宵!」
灯光冰冷的地下走廊里有许多漂浮著的幽魂回头看他,但是他眼里的那个背影却没有回头,杨灵晔加快脚步,却怎麽也追不上,爬到地面上时,褚月宵已经不知所踪。
杨灵晔稍微喘了一下,然後凭著直觉绕过半座建筑物,褚月宵坐在附在建筑物旁的铁梯上,脸垂在膝盖上,一根已经点起来的烟夹在他的手指间飘烟。
「月宵?」杨灵晔试著喊了一声。
褚月宵的肩膀在发抖。
「月宵。」
路灯在遥远的另一端,此处微光昏昧,令那双充满无声的泪水的眼睛有种不可思议的美丽。他在很努力的不让眼泪掉出来,但是闭上眼用力吸著香菸时却变得徒劳无功。
褚月宵意识到那东西从眼睛里滑出来之後,很快地低头抹掉它了,然後不再发抖,好像刚才那短暂的片刻只是出自於杨灵晔的错觉。
「你干嘛出来?回去看表演吧。」
杨灵晔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个人是你吗?」
褚月宵低著头笑了起来。
「对不起。」
「不,你不需要道歉,」褚月宵坐起身,抖了一下烟,眼睛明亮却无神彩,他摆了摆手。「的确是有这件事,只是我没有怀过孕,因为真身还是雄性,只是化身成人时,性别不是问题而已。」
那语气极度自嘲,让杨灵晔不自觉皱紧眉间。
「而且那戏里演得太好了,」他的目光落在地上。「他没有那样留过我,只是从来不让我走而已……他早在成婚之前就知道我是……但是不让我走的人是他,怨著我的人也是他,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但我知道他心里有怨!我是妖,所以我知道他每天早上醒来时,心里总是有怨,我躺在他身边,我知道他总是会那样看著我!他恨我!他心里那股恨,我只能假装不知道!我……」
杨灵晔伸手揽住了他,褚月宵意识到手里还有烟,便立刻移开它,结果便像是张开手迎接那道拥抱一样,一点空隙都没有的,他觉得自己被那股人类的气息包围,绵密地被裹紧。
「那是他活该。」
杨灵晔才刚说完,立刻就听到褚月宵闷闷的笑声,但是胸前的衬衫也开始被沁湿。
「那全都是他活该。」
「对啊,可是我不怪他,因为是我……」
「那全都是他活该,」杨灵晔收紧手臂,掐断那句细语,声音更加坚定:「是他活该,你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