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并不知道他自己在脑袋里胡乱脑补了些什么。
实际上,她并不喜欢,乃至可以说是厌恶面前的这花。
她很少有厌恶的东西,这种能强制让人成瘾的东西绝对算得上一个。
就算是用毒药杀人,她都喜欢直接一点的痛苦,可以折磨人,但绝对不是这种。
这种能让人痒进骨头里,翻来覆去又不给人一个痛快的东西,真是恶心极了。
要不了命,但是能硬生生地恶心死你。
地里面还有不少正在除草施肥的农民,看到她这个陌生脸过来,都纷纷面露警惕,但是在看到她身后跟的人是牧知节,又把心放了下来。
真挺好笑的。
这些人明明知道他们做的事什么事,但是在目光落到姜落这个陌生人身上的时候,就像是害怕她断了他们财路的受害者。
看完了这个,牧知节又带着她到了射击场,他十分淡定地递了一把手枪给她,摸起来的手感应该和昨天晚上他自己用的枪型号一样。
“玩玩儿?”
姜落瞥了他一眼,对这个还有几分兴趣。
牧知节一边纠正着她的动作,一边缓声说:“落落,你不需要学会别的,手枪就行。”
有把手枪,就足够她在这种环境里面自保。
“落落”这两个字从他嘴巴里面说出来,真是怎么听着怎么不顺耳。
姜落轻啧了一声,直接没理他。
倒是白茶,咬着下唇看了一眼她手里面的手枪,极度得眼睛发红。
牧知节确实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一个人。
她当初也说过想学枪,求着牧知节教他,但是男人当时只是满眼柔情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说,一个姑娘家学什么枪。
而现在……
姜落就不是姑娘家了?!
不……先不想这个。
她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表情缓和下来,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挽男人的手臂。
但是后者回眸看了一眼她,眼睛里面带着警告。
白茶背脊一凉,讪讪地收回了手,想了想,柔声开口:“知节,我倒觉得你不用多说,落落看起来对枪挺熟悉的。”
为什么熟悉呢。
她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她心里面疯狂想着这句话,但是没想到,牧知节还没开口,另一边的姜落就回眸看向了她。
少女亚麻色的眼睛里面带着些许意味深长,懒洋洋地说:“当然。”
“我爹就是做这个的。”
这个套是警方准备了很久,针对牧知节下的,几乎找不出来破绽。
白茶跟她对视,脸上的笑意慢慢地僵了起来。
她脑海里飞快地想着应对的话,但下一瞬间,姜落就打了个直球。
她歪了歪脑袋,像是真的有些疑惑:“你是在怀疑我吗姐姐?你觉得我是条子的卧底?”
不是怀疑!!是你本来就是!!!
白茶心里面疯狂重复着这句话,但是迎着牧知节看过来的目光,她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要是直接说,那她的身份就肯定会暴露。
甚至都不需要证据,她太了解牧知节了,虽然现在牧知节对她挺好,外界也说把她已经捧在了手心上,但是这个男人只要一怀疑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弄死。
最后,她只能勉强扯了扯唇角,“没,没有,落落你想多了。”
“是吗?”姜落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又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枪上面。
倒是牧知节,从她的话里面听出了别的意味,脸上带上了明显的不悦,“我说了,落落不可能是警方的人。”
“不想呆了,就自己回去。”
白茶脸色一变,不说话了。
她可不认为这个“不想呆了”是简单的不想呆在这里,牧知节的自己回去,明摆着指的是让她离开自己的地盘。
姜落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甚至都觉得有几分好笑,回眸看了一眼这位自恃为了爱情能付出一切的女主大人。
白茶刚好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面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但谁都没有看到,她自然下垂的手指已经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姜落。
你很得意吗?
她嫉妒又愤恨,但因为刚才牧知节的警告,只能被迫保持安静。
她就这么一直安静着到了傍晚。
射击场里不是没有坐的地方,但是牧知节没有坐下来,她自然也不敢,站了一下午,到最后姜落玩儿够了的时候,她的腿都软了。
牧知节没有理她,她也只能憋着一腔抱怨,跟在姜落身后往牧知节的别墅走。
牧知节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身体不舒服,都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注意力全都在姜落身上。
“你很有天赋,一下午就能练成这样。”
其实不止。
为了不引起怀疑,姜落后面一直在控制着自己故意打歪。
姜落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还行。”
“不是天赋,以前摸过枪。”
她可没说话,原主确实是摸过的,她能学得快,也多亏了原主的肌肉记忆。
牧知节只以为这个“以前”是当初姜仁城还在的时候,以为她提到这位早逝的老父亲伤心,开始虚情假意地安慰她。
他说的姜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注意力倒是慢慢地飘到了身后女主大人的身上。
白茶走得很慢,因为脚疼,她的眼尾都已经红了,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她时不时就幽怨地看一眼前面的男人,但牧知节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怎么看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真是可怜。
也不知道女主大人是怎么定义“真爱”这两个字的,牧知节这么对她,她居然觉得这狗男人还是喜欢她的?
这喜欢有那么廉价吗?
要是她家白月光这么对她……
系统来了兴趣:【要是这么对你,你会怎么办?】
姜落微微一笑,“你猜?”
她不会给别人这么对待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