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最近的事情其实很多。
客户那边的设计稿要交,白璟住院,她和那个司机一人半责,公安那边的信息还没录,她一直在联系白璟的亲人,想商量赔偿的事情,不过没有联系到。
黎喻站在病床前,扫了一眼闭着眼眸,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穿着病号服,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皮肤很白,玉瓷那种的白,唇形很好看,只是此刻微微抿着,血色很淡,带着点儿病弱的样子。
黎喻坐到了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又拿指尖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鼻尖。
那人毫无反应,旁边的监测仪器也毫无变化。
黎喻轻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尖,然后站起身,拉开了病床旁的衣柜,从里面找出了一套衣服。
那是一套西装,裁剪很整齐,不过整体又脏又破,还沾了点儿血迹。
这是白璟出车祸那天穿着的衣服,医院抢救时候减掉了衣服,但是怕出现纠纷,将衣服保留给了他们。
她这次过来,是白璟要求的,他说他有东西落在了他的衣服里,让她过来取。
黎喻拧了一下眉,有点儿嫌弃地拎起了这件衣服,然后伸进了口袋里。
她在口袋里摸了一圈,将衣服翻来覆去地搜了一遍,才从一个缝隙里找到了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
黎喻盯了它一会儿,又拿在手心里,反反复复端详了一会儿,才忽地明悟过来。
这是个窃听器。
白璟口袋里为什么会有个窃听器?
而且他叫她来找东西,是知道自己身上有窃听器?
黎喻皱了皱眉,站起身,正准备将衣服放回到抽屉里,忽地听见一声响,然后一只黑色的,笔一样的东西掉了出来。
有了窃听器的前车之鉴,黎喻很快明白了这支笔是什么东西。
录音笔。
黎喻微微垂了一下,捏着手里的东西,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将窃听器搁回到了抽屉,拍了一张照。
她站起身,将录音笔揣进了兜里,转身向医院外走去。
黎喻一直走到停车位,刚来开车门,体型硕大的阿拉斯加便扑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压在了座椅上。
他耳朵抖了抖,大大的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带着点儿隐约的期盼。
黎喻弯了眉,抬手揉了揉大狗的脑袋。
她觉得白璟这个举动,像是一个在等妈妈带好吃的回来的幼稚园小孩。
黎喻一边扶抚着白璟的脑袋,一边从包里摸出了那支录音笔,伸出手,摊开在他面前:“是这个东西吗?”
白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想拿爪子拨这支录音笔,但是又怕自己不小心弄坏了,只能眼巴巴地瞅着黎喻。
黎喻低了一下头,拿鼻尖碰了一下大狗湿漉漉的鼻尖,低低笑了一下:“我先替你收着,回去给你好吗?”
她拍了拍白璟的脑袋:“去一边坐着。”
大狗很顺从地从她身上爬了下去,到副驾驶上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黎喻垂了一下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经意一般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只要找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