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秦大人,正晕在湖边一块巨石上,身形消瘦面容苍白衣衫褴褛,身上的腰牌和玉坠都不翼而飞,和这几日方才被解救回来的,被倭寇掳走的人的样子一模一样。
…
“真的是这么说的?”结果顾仪递过来的茶,秦暄放唇边抿了口,“那便就是这样的把。”
茶是好茶,袅袅的水汽里似乎都带着醉人的清香。
“你就搪塞吧。”顾岩毫不留情地给了秦暄一个白眼,“看你等会儿进宫了要怎么交代。”
是了,皇帝还召他进宫了来着。自己拖了这么好些时日,秦暄也知道这一天是真的逃不过了。
“我自然不是敷衍的。”笑着抿了口茶,秦暄起身送客,“嫂子才生产,你好生回去照顾着,我也该进宫去了。”
顾仪的娘子今年年头儿上的时候怀了一胎,就在秦暄被找到的那一天,给顾仪生了两个大胖小子。结果顾仪自己孩子没怎么好好照看,全往他这儿跑,家里的夫人不知道派人过来催了多少次。
“你…”顾仪紧紧抿着唇,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得了,我能有什么事儿。”秦暄陪着顾仪走到门口,侧身微笑,“还都没有祝你新婚快乐,记得和嫂子美满。”
顾仪低头,看着秦暄从袖笼里伸出手来,上头拿着一个精致缠金的锦缎袋子,递给自己:“这拿去给两个孩子,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就当添个彩头吧。”
顾仪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木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暄从小就喜欢他。
在学堂里偷偷帮他写功课,手心儿不知道挨了多少板子也都咬死不承认。后来跟着他进了军营,只要凡是他能留意到的地方,全部都不需要顾仪来担心。吃穿用度,全部被秦暄一手打理,从来没经由旁人去。回了京也是处处帮他回还着人情,上上下下打点却从没有在他面前多说过一句话。
但终归碍于流言。
秦暄和他的传闻在他们回京之后传得越来越离谱,两个人宅邸置办到了一起之后更是愈发难听。
秦暄倒是不在乎,整日里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活的潇洒惬意。
但他却从那时开始疏远秦暄,看着他一个人在朝堂里头形单影只也视若无睹,甚至在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朝堂上请皇上赐婚。
皇上同意了,甚至让秦暄来帮忙。
事情就又像是多年前那样,秦暄经手的每一件事都完美无缺,喜堂上的每一件物事都由他亲自挑选布置,大婚当天不知被多少人称赞。
可就在那一天,秦暄不见了。
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和妻子相敬如宾,在朝堂里顺风顺水。
但他就是知道,很多事情在那一天之后就不一样了。
“恩,从宫里回来到我们这儿来吃饭吧。你嫂子念叨你很久了。”也没对秦暄多见外,顾仪接过秦暄手上的东西,帮他把肩膀上的披风搂好。
站在门边看着顾仪转进自家的门,秦暄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李伯,麻烦备车吧。”
大雪过后的皇城依旧肃穆,道上偶尔有行人也是来去匆匆,身后的脚印又即刻被大雪缩覆盖,安静得让人心悸。
秦暄被扶下马车之后,看着熟悉的景物,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秦大人,这边请。”总管太监堆着笑容,弯腰在他身边领路。
秦暄扫了一眼,发现并不是连栾一直所亲近的,从东宫带上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