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步伐,仍是一副警觉的神态,回头张望了片刻,似是放下心来,来到一座很宽阔的房舍面前,却并未入室,而是在房前一张石几上坐下,顺手将面上的黑巾摘了下来。
当午和淳一的目光霎时间都投射到那张脸上。
当午几乎是用了全身最大的控制力,才让自己没有将那一声“啊”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淳一重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摘下黑色面巾之人,哪里是两个人心目中的什么女子,赫然便是一个大概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
那人头上带着一顶黑色方巾,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那脸虽然瘦削,却眉清目秀,很有几分俊美。只是从他摘面巾的动作,到坐在石几上姿势,连带脸上不经意的表情,都颇有几分女儿姿态。
难怪在他蒙面之时,从身形上会让人误会是一个女子,没想到,只是一个娘味极重的男人罢了。
当午的目光从那男子的脸上移到淳一身上,才忽然发现,淳一此时的表情十分异样。
当午正疑问间,那黑衣男子的头上忽然闪过一道提示。
“如意,年29,原蓝若寺僧人,三年前因勾引同寺高僧慧心行淫,被其举报,责三百杖,逐出寺门。”
我靠,原来这个出入性空禅房的、真正的娘娘腔,竟然是被蓝若寺开除的淫僧。
他竟然会在被开除三年后还住在蓝若寺附近,并且还会偷偷私会性空那老秃驴,这里面,一定有大大的奸情啊!
当午觉得自己全身的好奇与兴奋都被勾了出来。
一旁的淳一浓眉紧锁,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想来,这如意他自是熟识的。
那如意坐在石几上片刻,忽又从怀中掏出一物,那物用青绢包裹着,在月光下,竟隐隐从绢丝透出耀眼的光华。
淳一和当午的眼睛刹那间都亮了一下。
虽不知道那绢帕里包的是什么,但单看那光华,便知非是俗物。
难道,竟会是蓝若寺失窃的舍利子?
眼看着如意将那青绢慢慢在手中解开,当午只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里也不由自主溢出了汗水。
青绢打开了。
淳一紧张而满是期待的目光一下子便黯淡了,而当午的目光,却大亮了一下。
绢帕上的物事显然不是他们在寻找的圣物舍利子,却是一根翠玉雕成的黄瓜。
当午在平常对古玩玉器并无什么研究,不过那玉黄瓜通体修长,在月光下莹润夺目,青翠欲滴,瓜身之上,除了精美的纹理,竟然还雕有颗颗尖刺和两片椭圆形的叶片,看起来当真是栩栩如生,一看便是极为贵重的宝物。
叫如意的男子显然也是初见这样的宝贝,一副欢喜中又带着贪婪的表情,白晰的手指不住在那细长的瓜身上摩挲着。
显然这是他今晚在性空那里刚刚得到的礼物。
当午心中暗道,送给妖和尚一根如此鲜活的玉黄瓜做礼物,那瘦小枯干的老山羊还是蛮有情趣的嘛。
这如意被寺中驱逐后还在蓝若寺外居住,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敢偷偷跑到他房间里去偷欢,看来,这老秃驴还真是很有手段,也真是艳福不浅呢。
如意赏玩了半响,心满意足地又将那玉黄瓜包裹起来,抬身进了那房舍之中。未几,室内右侧房室点起了灯烛,从窗纸中透出昏黄的光线来。
当午看了一眼淳一,对方的视线刚巧也投射过来。
两个人没有说话,却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一起轻轻移动身形,慢慢朝那如意和尚的房舍后身潜去。
那房舍右侧后窗的窗户纸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明显发黄发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