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大坝的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简单,在皇上许诺了免税两年后,一大批商人涌入了南方。随后那困扰了皇上他们的大坝,就很快的修建好,而且十分的结实,上面的材料全都是最好,最真的。
不要说今年无事,未来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再有什么隐患。
在南方大坝修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秦郁也顺利的从贪官口中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因经过,并且拿到了证据。
他的父亲秦明安的确是因为西域细作的事而死的。
当年秦明安奉旨去调查南方的官员情况,本来他的任务只是调查官员的政绩,有没有贪污,或者冤假错案的情况。
可他真的是太聪明,也太敏锐了。仅仅只是一场招待宴,就让他察觉到了官员家的婢女不对劲,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官员家中的细作小妾。
然后顺着小妾,又查出了很多情况相似的女子,最终经过他的一番明察暗访,确定了西域往大周派遣细作的计划。
可还没等秦明安将消息传回来,就被那个小妾发现了端倪,为了防止自己所查到的东西没有办法送回来,秦明安做了很多准备。
又是假装自己糊涂,被他们攻陷,和他们一起吃吃喝喝,贪恋美色,又是想方设法做了很多个备份,并且将备份想办法送回京城。
可最终成功的就只有那一幅画,因为是私交,再加上木家在商界名声显赫,所以那些人也没有仔细去查木金年,只是大概的搜了一下就离开了,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行李中多了一幅画。
可能即便是发现了也会不以为然,毕竟木家所买的货物很多,都是论船算的,这幅画在其中并不起眼。
可惜为了保密,木金年他们也并不知道画的含义,只是按照秦明安的嘱咐将画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摆就摆了这么多年。
而被困在南方县城的秦明安夫妇,一开始还过得不错,可后来时间长了,在察觉到秦明安根本没有办法收买,并且一心向着大周后。
为了防止秦明安夫妇将他们勾结外族,还有细作的事情说出去,细作和贪官污吏联合在一起杀了秦明安夫妇,并且将他们的死嫁祸在土匪身上。
因为所有的随行人员也一并的死了,所以朝廷那边也并没有怀疑,只是简单的调查了一番就结案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动朝廷派下去的督察官,而且还是所有人勾连在一起杀人。
秦郁看着手上的证词,双手的拳头攥着青筋都冒出来了,眼眶红的惊人,周身满是骇人和悲伤。
一旁的锦衣卫们看着秦郁如此难过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老大父亲的事他们也都有所耳闻,只不过没想到背后还牵扯着这么多东西。
“去找副指挥使。”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名锦衣卫说道。
整个锦衣卫当中,大人和副指挥使关系最好,有他帮忙劝着,老大也会更好接受一些。
“好。”一名锦衣卫点了点头,还没有等他动弹,就被秦郁拦住了。
看着面前满眼通红,气势骇人的秦郁,锦衣卫一下子就被定住了,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动!”秦郁声音十分的阴冷。
锦衣卫僵硬的点了点头,就这样目送秦郁走了出去。
直到他离开了房间,几名锦衣卫这才敢大口呼吸。
“大人,这是怎么了?”一个锦衣卫满脸疑惑。
“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难道说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一旁的锦衣卫挠了挠头。
“应该是,我感觉大人刚刚差点儿没有杀了我。”刚刚被拦住的锦衣卫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刑房内几名锦衣卫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都满是疑惑,其中一名锦衣卫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东西,可惜他并没有抓住,只能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忘了应该也不重要,等以后就想起来了。”
“嗯。”
……
秦郁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十七正在翻看着手中的案卷,随意的勾画了几笔,十七将手上的案卷放到了一旁。
“大人……怎么了,大人?”十七脸上带着笑容抬起头,结果就看见秦郁一脸骇人的样子,一下子就愣住。
“十七,十七。”秦郁嘴里嘟囔着,不知道是在喊十七,还是在念叨着什么。
“大人,怎么了?”十七皱着眉头问道,难道说是镇抚司有什么事吗?
“十七,我记得你是我父亲的小厮,因为父亲捡到你的时候17岁,所以就给你起名17。”秦郁自顾自的说道。
“没错,老爷17岁的时候捡到我,那时候我是个乞丐,没有名字,老爷刚好过十七岁生辰就给我起名叫十七。”十七点了点头,眼中也不由得有些怀念,他那时候是真的很感激老爷,如果没有对方的话,自己就要饿死在那个冬天了。
“那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你明知他死的冤枉,为什么不说?还是说,你也是其中一员?”秦郁盯着十七问道,十七正是当年他父亲所带的小厮之一,后来他父亲没有回来,但十七回来了。
他一直都以为十七和自己一样,都是因为有事,所以逃过了一劫,这才没有死。
可如果十七当时就在旁边呢?如果他知道呢?
秦郁之前所能找到的,所有关于父亲被杀的资料都是朝廷记录的,上面的记录也自然是官方的记录。
上面的记录说十七当年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出事时,恰好回宅子拿什么东西了,等他回来的时候,秦明安夫妇就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