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记得别的,只记得你,也只知道想你。”
柳笙这时候反应倒很快,他噘着嘴,说着说着,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难受得他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过了几秒,他像是彻底绝望了一样问:“是不是我长得很难看,你下不去手。”
蒋昱第一次忍不住笑了,他扬起嘴角,“你觉得这个重要么?”
被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是很重要的。”
对外貌的要求大概刻进了柳笙的骨子里,现在的他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总之嘴里嘀咕着:“很重要,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亲不下去,那我也不怪你,这都是应该的。”
蒋昱挑眉,“那要是你能看见了,发现我长得很丑呢?怎么办?”
柳笙几乎没有思考,立刻攀住他的手臂,眼巴巴地表忠心,“没关系,我喜欢你。”
蒋昱心想这种人大概连什么是喜欢都不清楚,也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
“热”,他伸手把人拽远了点,“怎么喜欢了?外表不是很重要么?”
柳笙也不知道,他想不明白,但他总觉得自已应该是很喜欢男人的。
不然怎么会失忆了只记得男人一个。
于是他小声糯糯道:“很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嘛可以不在乎那么多的。”
蒋昱眼底动了动,沉默着不说话。
柳笙就又开始找话说:“你昨天不是说可以休息吗?怎么这会还要去干活?”
“书航,是不是不干活我们就吃不起饭?我可以少吃一点的,最近我每天都吃得太饱了,会长胖的。”
说着说着,他又低下头,抠着手指小声说:“我本来就丑,要是再胖了,肯定更难看,我不想那样。”
他这副模样实在太委屈,让蒋昱一时间竟然很难想起从前的柳笙是如何嚣张的。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谁说你丑了?”
“那我不丑,你为什么不亲我?”
问题又绕回来。
蒋昱很快就后悔回答上一个问题了。
他这两天发现柳笙的脑子不蠢不笨,有时候转得还挺快。
过了几秒,他从桌子上把昨天买的苹果塞到柳笙手里,试图堵上那张合不上的小嘴。
“吃点东西,我要走了。”
柳笙赶紧去抓他,“你等一等好不好,你说等开学了我应该怎么办?你不是说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吗?”
“请假。”
“那老师会不会允许啊?他们凶不凶?”
“会,不凶。”
柳笙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他紧紧拽着男人的手指,长睫毛一眨一眨的,虽然看不见,眼睛却很漂亮。
“还有,我们真的是一个学校的吗?”
柳笙总觉得自已脑子很笨,里面什么都没有,不像是能考上大学的样子。
“嗯。”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只剩40分钟,走到公交车站还需要5分钟,蒋昱的时间不多,没心思认真回答那些问题。
他看了眼手机,又低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柳笙。
“你直接说,到底想问什么?”
“哦”,柳笙被拆穿,用力吸了吸鼻子,终于说出来了那句酝酿很久的话:“我是想问你,今天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你之前说有机会可以带我出门的。”
蒋昱不说话。
空气至少静谧了半分钟。
“不能不能,我知道了,不能”,柳笙被拒绝习惯了,他又死皮赖脸地把脑袋蹭在男人怀里,去闻那股清爽中莫名踏实的味道。
最后软软地劝:“不能就算了,别不高兴,也别生气,好不好”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
但是他实在不习惯失明的自已。
他的世界只有男人一个是发着光的,其他所有地方都很黑很暗,他很怕。
蒋昱没搭理他的沮丧,又看了眼手机,发出最后的警告:“我真没时间了。”
柳笙立刻松手。
离开前,蒋昱无意识瞥了几次沙发上低着头的人。
房门关上之前。
柳笙突然听到门缝里传来的那句话——
“等休息了带你出门,下午好好在家待着。”
他眉开眼笑地高高举起手,乖乖应了句:“好!”
扬市柳家21年前,出生了两个金贵的孩子。
除了柳笙之外,还有一个名叫柳灿。
兄弟俩人相差一岁半,从小关系一直很好,形影不离,睡午觉都要挤在一张床上。
等进入了青春期,不知为何就生疏起来,两人高中在一个学校也没说过几句话,倒是一直装着不熟的模样。
每次司机来接,两人都要一前一后上车,有一次无意中撞到一起,才被眼尖的同学发现原来两人是一家人。
可大家在震惊之余也有大多困惑。
比如柳笙长得那么精致,为何柳灿相比之下就逊色许多。
这份疑惑一直持续到近期,众人心里大概有了眉目。
而兄弟两人从初三斗到大二,也终于斗出个结果。
斗得柳家只剩一个孩子。
事发突然,叫人措手不及。
就连这次搬家也不知为何,已经住了近二十年的地方说搬就要搬走了。
连佣人都有些惋惜,边收拾展柜里的古董,边小声交头接耳,“李嫂,你说这住得好好的,为啥就非要搬走啊,别说雇主,我才来了五年,我都住习惯了,这地方景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