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都是因为程淮,因为里面都是和程淮有关的东西。
程淮冲澡只用了五分钟左右。
他那会没答应,但冯栖元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和那天晚上在酒店相比,他确实快了五分钟左右。
程淮身上都是水汽,淡然地走到床边,冯栖元就去勾他的手指,小声撒娇道:“程淮我头疼。”
他手指一顿,刚才在浴室的不悦暂时被抛到脑后。
只能握着冯栖元的手,试图传递给他一些温度,“明天去打一针?”
“不要,你答应了我可以不去医院的。”
“那叫人过来给你打针。”
冯栖元又想到了田玮霁,让他头更不舒服了,立刻不高兴地拒绝:“也不要。”
程淮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也没有其他应对方法,只能耐着性子再问一次:“那你想要什么?”
冯栖元的要求很简单。
他往床的左边挪了点,随即拍拍旁边暖白色的针织毯子,“要你陪我躺一会,我睡一觉就好了。”
这间房很大,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柜子,没有其他装饰物,说话甚至能听到少量回音。
程淮躺下,冯栖元的手立刻缠了上来,然而他在程淮怀里靠了半天,对方温暖的手也没搭到他腰上。
冯栖元在黑暗里有些空洞地眨了两次眼睛,慢慢把头贴在程淮肩膀的位置,闭上眼睛睡着了。
没有其他要求,也没有得寸进尺。
程淮也讶异于他提出的要求的确很好实现,伸手给对方搭上毯子,又在对方睡着后,慢慢把手搭到他腰上。
于是深夜2点。
床边泛着一道可疑的光。
999把自已的尾巴挂在衣柜门把手上,看着面前相拥而眠的两人陷入沉思。
它怎么记得它绑定的第一天就提醒过这位宿主了?
现在才三周,这抱到一块了是什么情况?
救赎都要搞这一套吗?
所以是它经验太少了?
而且这位宿主相当高冷,身上的气场太强,简直就是上一位宿主的加强版,它平时根本不敢出来露面。
这样下去它都要废了呀!
它频频摇头看着面前的场景,内心唏嘘,没过几分钟,床上的反派突然动了一下,它吓得一激灵,赶紧回到宿主脑子里静静藏着。
冯栖元发烧把自已热醒了。
他的体温逐渐升高,浑身烫着不舒服,索性一脚踢掉被子,同时把程淮推远了点。
程淮睡眠向来很浅,被推醒之后慢慢睁开眼。
冯栖元就赶紧又贴近他,用滚烫的双手去勾他的脖颈,黏黏糊糊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推开的,我太热了。”
程淮的嗓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暗哑,“没事,热就离远一点。”
他去拉冯栖元的手想让其松开,“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不行,我不要”,冯栖元不想讲理,他把头抬起来一点,小幅度靠近程淮,“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程淮左胸腔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两人在黑暗中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过了将近半分钟,冯栖元做出退步,“还是不要了,等会我传染给你就不好了,那你抱着我睡,别推开我。”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问题骤然越过了界限,程淮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
房间里一瞬间静得可怕。
冯栖元心慌了,他摸索到程淮的手,在他手心挠了一下,用很轻松的语气说:“我烧糊涂了,开玩笑的,我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吗,你别当真,我没想真的让你亲我。”
过了好半天,他才听到程淮问他:“你确定是开玩笑的么?”
冯栖元头变得很疼,他口不择言地点头,“是,真的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下一秒。
他旁边的床铺空了。
程淮起身,开了床头的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脸,用很冷漠的神情又问了一遍,他面容深刻,平时没有表情的时候一向冷冽严肃,看不出那面容后的任何提示。
冯栖元的眼睛被光刺到,他抓紧被角,不敢轻易说出真实的答案,只能故技重施,小声叫了一句:“程淮”
企图蒙混过关。
可是这次的撒娇没有用了。
程淮用他看不懂的神情盯了他几秒,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这次照顾终究是没能持续到天亮。
冯栖元蜷缩在被子里发了一会呆,他听着楼下的脚步声响起,又听见脚步声慢慢接近楼上,是程淮泡了一包退烧冲剂给他,把杯子放到床头上就径直离开了。
楼下别墅大门的门锁声又响了一次。
别墅里彻底静了。
暗恋
冯栖元的眼睛突然很干涩,像是进了飞虫一样,他用一条手臂挡着眼睛,如同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直到睡衣领口和枕头边上湿透了,床边程淮躺过的温度也渐渐消散。
过了好半天,他才起身把那杯凉透的冲剂喝了,靠在床头静静看着窗外面。
他又搞砸了。
从见到程淮第一次起,他就一直在搞砸所有事。
16岁那年,他差点被侵犯,程淮救了他,可他甚至不敢抬头朝程淮道谢,而是迅速推开程淮跑了。
17岁那年,他和妹妹脱离了人渣的户口本,得到了转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