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可能,程淮不好意思拒绝厚脸皮的他,是在借着汪成的话点他,让他更清晰的知道两人是很恶劣的竞争关系。
虽然一向雷厉风行且无情的程淮从来没有不好意思这一说。
冯栖元把两边有点长的刘海全撩到脑后,不知道在想什么,捂着脸有点颓丧地说了句:“不用了。”
助理诧异,他从没听过冯总对谁手下留情。
“不对他下手吗?冯总,虽然不能完全堵住他的嘴,但是可以给些教训。”
冯栖有点出神,重复了一遍:“不用。”
然后电话挂断。
接下来的一周。
领淮资本有一个收购案和一个融资项目要谈。
程淮每天带着一行下属穿梭于即将收购的公司和城南,抽空还要回到程氏坐镇处理文件。
不遑宁息间,周六晚上,程淮在平市出差途中偶遇冯栖元。
彼时他刚应付完一场正式的酒局,有些疲惫地带着段助理正从酒店二楼往下走,冯栖元也正和一个女人说说笑笑往楼上走。
那个笑容其实带着些朋友间的松散。
但楼梯间光线昏暗,程淮又喝了酒,并没有看清楚形势。
两人擦肩而过,冯栖元先顿住了,其次是边上穿着性感红裙的那位女土,明显也被程淮周身冷冽禁欲的气质所吸引。
她挑眉用看好戏的神色问了句:“你们认识吗?”
语毕。
程淮和段助理已经从楼梯一侧径直走下去了。
没有一丝停顿,也没留给两人一个眼神。
就好像他们完全是陌生人。
就好像前一周的略微亲近都是冯栖元一个人的错觉。
冯栖元转头盯着那个挺括的背影,有些难过地渐渐低下头。
十几秒后,苏怡发觉了他的不对劲,“栖元,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怎么手都在抖啊,你不会又不舒服了吧?最近没好好吃药吗?”
说不定是因为吃醋了
冯栖元的整条手臂都在抖,他攥紧手心,手腕的绷带里慢慢渗出血迹,隔了几秒,他抬起头勉强笑了下,“我没事,我们先上去。”
这副样子任谁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苏怡也不信,但她也丝毫没有别的办法,这不是他们的地盘,而且他们等会还有一个重要的会面,她只能先搀扶着把人带到了三楼。
两人刚刷卡进了套房的门,冯栖元就很虚弱地坐到了椅子上。
偏偏还要弯着那双桃花眼假笑,装作一脸没事的样子。
“你的药呢?别告诉我你又开始重蹈覆辙了。”
苏怡盯着他的脸和手上渗出的血迹,恨铁不成钢,想骂又不忍心,于是蹲到地上去翻他的行李箱。
冯栖元又想起刚才程淮冷漠的样子了,和前三年没有任何区别,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已的脑袋,自虐似地偏要去想。
过了一会,他无奈苦笑一瞬,半真半假道:“我的药走了。”
“什么?你的药走了?”,苏怡从乱七八糟的行李箱中转过头,瞪大眼睛盯着他。
“你在说什么?冯栖元!你特么能不能振作一点,实话实说,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你暗恋了六年的人?”
爱意无法隐藏。
冯栖元也没法隐藏,他只能颓靡地点点下巴。
“那你这些年这么拼命,也是为了能让他看见?”
椅子上的人还是低着头点下巴。
苏怡无语,她点了根烟坐到床边,似乎是需要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半支烟烧尽,她才扇了扇面前的烟雾。
“我没回国的时候就听说你在市里到处树敌,最大的死对头就是程家的那位,所以你跟人家作对,也就是为了吸引人家的注意?”
这主意真够烂的。
还不如直接冲到人家面前求包养。
这张脸说不定还能混上个固定情儿的位置。
冯栖元用痩白的手捂住脸“嗯”了一声,几秒后又皱眉不高兴道:“呛死了,你要抽烟出去抽。”
“你这个死性格,也没见你少抽,怎么别人抽就不行了。”
苏怡气得直翻白眼,恨不得用红色长指甲戳死冯栖元。
不过也就想想,她根本舍不得。
这么美的一张脸,时常欣赏也能让人身心愉悦。
“你先别管那些事,把药吃了,等会的见面不是对你很重要吗,我好不容易先给你牵上的线,差点把我自已搭进去,你可别给我掉链子,不然下次别想着我这么大老远来帮你。”
她余音未落,冯栖元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想见了,我要去找程淮。”
苏怡踩着高跟鞋冲过去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冯栖元你特么敢,你今天敢出去,咱们就绝交,我还拉上hazard跟你一起绝交,你别怪我们不顾情谊。”
“哦”
苏怡深吸一口气,“而且你换个角度想,如果你们真的认识,我觉得程淮那种气场不像是会忽略别人的,说不定是因为吃醋了,故意没理你呢?”
冯栖元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了一点。
他抬头,用那双很迷人的桃花眼盯着苏怡,“真的吗?”
真个屁。
该死的恋爱脑。
苏怡这么想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违心点头用很真挚的表情说道:“真的,信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