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药物刚融化,还未全部消散。
冯栖元似是无奈,就要拿起酒杯,少顷,右侧传来一道低沉的声线,打破这个局面。
“郑总,真有兴致。”
郑培侧目看到程淮和汪成,立刻摆出一副恭迎大驾的虚假模样迎上去。
“哎呀,程总竟然有空赏脸我的酒会,真是稀客,还有汪少,罕见呐。”
身后,冯栖元迅速把那杯酒和郑培刚放下的那杯酒调换,同时清掉了高脚桌上的另外两杯淡黄色香槟。
做完这一切,他朝程淮招手,很甜地笑了笑,同时走到程淮对面。
要不要试试?
“程总,好久不见。”
“”
在身旁的汪成自然也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想不通,这位冯总在这做什么秀呢?
市里谁不知道两人针锋相对三年多了,每次见面不是装作不认识就是剑拔弩张的。
况且这人昨天不还在大厅肆意挑衅程淮,今天又在这么多人面前装出一副商业会见的模样,像个正经人似的。
他内心不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先一步伸出手,“冯总好。”
冯栖元的手却不和他交握,而是直勾勾盯着程淮。
两秒后,程淮伸手,和冯栖元自然地握了握,有种旁若无人的意味。
汪成皱着眉头,“???”
他记得前天程淮还和他说务必盯着冯栖元的一切举动,避免冯栖元先下手一步。
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昨天夸冯栖元长得好看,今天又心平气和地和他握手。
这是什么他看不懂的新方案?
郑培到底是个油滑的中年人,边握上汪成的手边打圆场道:“外界都说冯总和程总不对付,看来也没有他们传的那么严重啊。”
程淮颔首,“还好,不请自来,还请郑总谅解。”
“哪里的话,程总说的这就见外了,就是一场普通的酒会,程总肯来才是赏脸。”
郑培虽然没文化,但在挣钱的路子上摸爬滚打多年,人也不是傻的。
他心里都明白,这如果放在平时,这两尊大佛谁也不会和他打交道。
只是沿海这块地开发价值巨大,又被他正好捡着一个内幕信息,他自然是没钱开发那么大一块地,还不如卖个好处。
今天两方都到场,奈何他这份资料只能给一个人,不然上面的人知道了也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这份资料给谁,他肯定不会在明面上说,反正两边都要拿好处来换,当然,他心底倾向的还是冯栖元。
只是不知道对方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这么想着,他色眯眯地侧头又在冯栖元身上扫了一遍。
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被一道高大宽阔的身影挡住了。
“郑总大概误会了,我们只是来温泉放松,恰巧上来。”
程淮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客套的笑,但郑培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喝酒了看错了,他总觉得程淮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他头皮发麻,点头应和道:“是是是,放松,都放松放松。”
之后郑培没说几句,身后的女伴拉着他喝下一杯酒,没一会,他脑子一晕,迷迷瞪瞪被人带到楼上包间。
这般吵吵嚷嚷的酒会,程淮一向很少参与。
他喜静,听歌也大多欣赏古典音乐和悠扬的小提琴类,更别提这场酒会还有不少主动贴上来的男男女女,想尽办法敬上一杯酒。
汪成作为多年的朋友,自然也知道他的喜好,没一会就拖着人去了一楼。
乾达酒店的温泉区域是天然泉眼,地理位置优越,虽被批准下来改造成商业化区域,也不会像泡汤那样所有人挤在一个池子里。
这块地大概有十六、七处温泉,每个温泉池边标着实时温度,面积也就在4-5个平方。
间隔树木草坪和一些人造的木房子,设置了一些温泉水饮用点。
一般不相熟的人不可能泡在一个小池子里,尤其是晚上,来的都是有钱人,谁都有点隐私。
程淮和汪成一起走至左边的池子,还没解下浴袍,汪成就接了个电话,嚷嚷着说他小姨找他,非让他立刻过去一趟。
汪成离开后。
程淮独自靠在水池边,闭着眼睛半仰头。
再睁开眼时,那汪不见底的漆黑深潭中依旧是波澜不惊。
没一会,轻盈的脚步声从右侧方传来,头顶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
“程总这么孤单啊,一个人泡一块温泉,也不找个人陪?”
是冯栖元。
这会要是汪成在,大概能直接叫人来把冯栖元推到五十米开外,但程淮并不会。
程淮上一世就是个从不将情绪显露于外的人,遇到任何情况皆沉着冷静,再加上那身时常傍身的昂贵笔挺的西装。
这样的程淮就算是拿着一把刚杀过人的沾满血的刀,只要他为自已辩解一句人不是他杀的,大概都会立刻被原地释放。
程淮没有接话,冷静的目光扫过来,冯栖元也不在意。
他一屁股坐在池子边,用脚撩水花起来,故意溅到程淮身上。
用指认渣男的语气幽怨道:“干什么?昨天才把我搞得那么累,今天就不认账了吗?”
开车送人的事情被他说得像上床一样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