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其他人似乎都恢复了正常样貌。
声线和分贝也变得不那么刺耳。
从超市出来,秦禛拎了满满两大袋东西,沈今安则两手空空走在边上。
他垂眸静静看着自已刚被牵过又被放开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从超市电梯上到商场一楼,又从商场坐电梯到地下车库,沈今安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秦禛不接话,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电梯门上映着秦禛挺拔颀长的身姿,狭长挑花眼里似是质疑。
沈今安面色难看,“看什么,本来就能做。”
999正想夸秦禛越来越厉害了,出门都知道照顾人了,它觉得在期限内完成任务有望!
然而它刚飞出来,就看见秦禛无视它,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沈今安,“那行,你拎一个。”
毫无绅土风度。
“?”沈今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愣了下,下意识反驳,“我身上还有伤。”
他说完紧紧抿着唇,似乎很后悔自已因为这种事而向人示弱,想把那句话收回。
谁知道秦禛根本没理他,二话不说把袋子塞到他手里,拎着自已的袋子朝车走去,只留下一句:“那更该拎一个了,适当的锻炼有助于恢复。”
沈今安的脸蓦地冷若冰霜。
他拎着那个袋子往车边走,发现袋子不算重,和看上去不同,甚至有些轻飘飘。
小破车的车尾修好之后旁边老旧的漆色更明显。
秦禛倒是不在乎,他打开后备箱把那袋重物放进去,又笑着看向脸色不虞的沈今安。
“走了,回家了。”
淮市最近不算太平。
沈今安失踪时间处于关键时刻,集团内部正面临三年内最大的一次审计检查和三个项目转型期。
相关部门的人迟迟未见到沈氏总裁,一直被几个高层拖着,短短一周多,几个高层已露出捉襟见肘之疲态,员工们更是每天为了项目加班加点。
为了保证集团内部军心不动,他们对内部散出来的消息是总裁为了一个国外突发的项目出差了。
但淮市各方势力纵横交错,沈氏一直占着全市大半份额,多的是有人想看沈氏再次落败,等着分一杯羹。
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很快一段疑似沈今安受伤坠车的视频就流了出来。
视频一出,不少依附于沈氏起家的公司股东均是人心惶惶,他们比谁都清楚,十几年前沈家图遭变故,他们的生意受影响巨大。
现在又遇到这事,谁都说不准这沈氏前路如何。
沈氏集团内忧外患,偏偏还有内部高层不老实,刻意拖慢进程。
当天晚上。
王助给沈总打电话的时候,只听见沈总叹息反复,似乎有很多不满,又似乎没什么要说的。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拿着手机斟酌了一会,谨慎问道:“沈总,是不是您住的地方出了什么问题?那个秦禛需要我处理吗?他在网上的风评不怎么好,是不是最近惹您不高兴了?”
沈今安沉默不语,在王助耳中就是默认。
“好的我懂了”,王助内心了然。
“淮市这边也按照您的吩咐部署好了,您出事的消息已经放出去,现在淮市三拨人都在暗地里找您的踪迹,只要您最近不露面,不会有问题。”
“杨总那边暂时没露出马脚,就看后天的项目招标了。”
不要越界
沈今安一直没出声,他站在月光下,摆弄着手里的那把小匕首,眉眼冷峭,高挺鼻梁似乎要透出光来。
王助汇报完公司的情况,循循关切道:“沈总,您身体好些了吗?如果您放心,我可以找个私人医生过来,也可以在涟市给您租一处高级住所,您一直住在一个陌生人家里,会不会”
“不用”,沈今安打断他的话。
“好好的,沈总,那我——”
没等他说完,沈今安又补充:“把秦禛在网上的所有情况发到我邮箱。”
坐在沈氏集团总部,王助愣了愣,沈总的反常使他内心惶恐不安,他瞬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言语不甘心地试探。
“沈总,那秦禛还需要处理吗?”
秦禛端着一盆绿豆汤出来的时候,沈今安还在露台上打电话,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
“过来喝绿豆汤”,秦禛看向他。
王助隐约听见有一个男人叫沈总去喝汤,他想延长通话的时间,刚想换个话题,就听见沈总冷寂的声音——
“王尧,做好你该做的,不要越界。”
——嘀。
王尧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额前冒出一丝冷汗,全身失了力,重新瘫回椅子上。
明亮的办公室里,椅轮和地面拉出一道刺耳摩擦声。
王尧看着对面沈总办公室漆黑一片,他双手无力垂在两侧。
他不愿意相信,他明明听见沈总回应那个男人的语气,不情愿却也答应了,和回复他的语气宛如两个人。
他跟了沈总三年,竟然从未听过也从未见过不一样的沈总
另一边。
沈今安走到餐桌面前,静静盯了面前深绿色的汤一会,才拧眉问:“为什么要喝绿豆汤?”
秦禛心想这人不是傻的吧,自已中暑了自已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