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悔。”
凤吟成为玉灵弟子的第七个年头,因与剑暝峰的少峰主感情深笃定下婚约,两个派别也因此加强了往来,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却不料一年前凤吟在外历练遇到另一男子,相处以后两人情投意合,甚至私自许下承诺。但婚约已定不得推脱,对方又是剑暝峰的重要人物,若是真的毁约,伤害的不只是剑暝峰,更是整个玄镜宗的感情。凤吟何尝不知呢?但感情一旦发出便覆水难收,她就是骗得了别人,也欺骗不得自己。
“你怎知,你对肖然没有男女之情?”白朝夕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缓缓问道。
凤吟一愣,摇摇头苦笑,“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对肖哥哥是仰慕之情,但我遇到他之后才懂得……究竟何为深情。”
“深情么……”白朝夕喃喃。
凤吟却未发觉她的异常,只是抓紧衣裙,死死地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师傅,我知道我不该这般三心二意,我知道的……我怎能再爱他人呢?”
白朝夕却突然打断她,“谁说你不能再爱他人,谁说你不能变卦?”
“什么?”凤吟仰着头,满是不可思议,“您,您说什么?”
“三日后,若那男子敢来见我,我便为你毁了这婚约。”白朝夕说罢,转身离开。风依旧舞动着,凤吟微怔,却见师傅的青丝乱舞,徒留下单薄萧索的背影。
三日未到,凤吟的心上人便杀进了玉灵峰。白朝夕将婚约拿出,当着几方人马将之化为灰烬。
“师傅!”
“白浅!”
凤吟的脸上悲喜交加,肖然的父亲却是悲愤不已。白朝夕面无表情,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没有感情,怎能结为夫妻呢?”
“凤吟——”她突然开口说,“从今往后,你再不是玉灵峰的弟子,生死惘论,你我的师徒情分到此为止。”
“至于你——”她抬眸看着那陌生男子,寒光四溅,“你既是打着进来的,那便打着出去吧。”
肖墨云拍案而起,“白浅,你把我剑暝峰当什么了,婚约乃人生大事,岂是你要反悔便反悔的!”
凤吟如今才知,原来师傅原名白浅,朝夕只是她的字。白浅似是被什么打动,又很快沉寂下去,手腕一动,一抹亮光乍现,“你想同我打架?”
她的人生里,已经再没什么道理可讲了。适者生存,天佑强者,这既是天道,也是她自己的道。
肖墨云实力不差,但本门弟子严禁内斗,何况还是两个峰主,因此只能气的跺脚。白浅依旧是那副几百年都没变过的表情,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重要,他自是气不过,吹胡子瞪眼,衣袖一甩走人了,“啪”一声,身后的桌子碎成了两半。
徒弟走了,玉灵峰愈发冷清。白朝夕整日待在府内打坐,直至一日电闪雷鸣,天倾暴雨,几位弟子发现,出关的峰主撑了一把伞,独自漫步在山间。
“师傅又要出去了吗?”之遥望着她的背影轻声问道。
“是啊,已经是第十七个年头了呢。”身旁的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眯着眼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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