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健康。
第四天正好是周五,郑安远在厨房洗碗,苏念觉搬了一个凳子,托着腮抽烟。远处的居民楼像个年近花甲的老人,颤颤巍巍近乎要倒下,她吐了一个烟圈,觉得无聊又点开网页开始刷网页。
“苏姐......”郑安远站在她身后,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苏念觉回头,顺手把烟掐了,烟头扔到地上的铁盒里。“怎么啦?”她想了想,站起来给他搬了一个凳子,“要不.......坐着聊会儿?”
郑安远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苏念觉歪着脑袋看夕阳,并不急着和郑安远交流。两人沉默了半个小时,郑安远捏着袖子,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家住的还习惯吗?你也看出来了,我是比较穷的那一种,你来我这儿住了几天我都没好好招待你,倒是你,天天给我做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郑安远大概摸不清自己该回答前一句还是后一句,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回答,“挺好的。”
“嗯,你做饭确实挺好的。”苏念觉打趣他。郑安远终于听懂了,嘴角轻微地弯了一下,只是没有说话。
“苏姐,我要,找工作去了。”
第74章相爱十年为暗殇
苏念觉想起自己刚出校园找工作的那几年。
有一段时间也很惶恐。大学学过的那些东西都变成模糊不清的方块字,一到晚上就像热风一般拍在脸上。宿舍有姑娘出去考研,还有一些人家境殷实,并不着急找工作,而她只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能力的小透明,在这所普通的一本院校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未来——什么是未来呢?这个概念在她的脑海里,是空洞的,就像一张雪白雪白的纸。她想过撕开它,想过丢掉它,却从不知道该如何将它描绘成画卷。
也许现在也是一样。找工作、适应、坚持,然后在某个公司一直待着,每天跑跑腿干干活写写稿,然后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一天过去了,一年还会远吗?她没办法在生活里找到乐趣。她不像谢泠,谢泠聪明、果断、有勇气,唯独在感情的事上有些拎不清,但是,谢泠已经足够精彩了。
苏念觉咧着嘴,也不担心是否难看,“这座城市吧,很丰富的。想过干什么吗?”
郑安远的眼神莫测,“我大学学的是广告学。”
苏念觉愣了一下,“你喜欢?”
郑安远没说话。
“其实吧,我一个人待在这边也挺郁闷的,你看,周围不是钉子户就是一帮老头儿老太太。”苏念觉望着楼下,“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时间太久了,大概就会絮絮叨叨,和神经了一样。”
“我知道。”
“什么?”苏念觉没听懂他的意思。
“我有时候也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他一字一顿地看着她,缓缓说道。
苏念觉莫名将佟晋与郑安远放在一起比较。佟晋是个看起来很正常的男人。他有房有车,有正当职业,相貌一般但端正,性格看起来开朗有分寸,但他对往事守口如瓶,甚至将她作为某种复制品以寻找慰藉;郑安远看起来是个不合群的男人。他消瘦、沉默寡言,是到陌生城市打拼的毛头小子,可能理想很丰满,现在却无比残酷,但他还带着小孩子的单纯,一些孩子特有的“中二”和幼稚。
苏念觉想,她大概不喜欢神经病这个词。和大多数人一样,她也渴望阳光温暖有质量的生活。她也畏惧寒冷和黑暗。
但她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郑安远啊......”苏念觉拍拍他的肩,“和姐喝点儿。”
郑安远第一次和一个陌生女人喝酒,看她用手机找了几首老歌循环播放,左手夹烟右手拿着酒罐儿,看起来落寞非常。
“以后你发达了,一定把这家给我装修装修。”她挠挠头,笑得无奈,“我现在觉得我是脑子被门夹了才选了这么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