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年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你与人私通，顾昭珏伙同敌国意欲谋反，你竟让朕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明明他的声音很平静，几乎连半点怒意都听不出来，可是整个大殿里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威压。
孙氏颤颤道：“皇上……”
顾祈年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轻轻的“啪”的一声，却让她抖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了。
顾祈年从龙椅上站起来，几乎是闲庭信步般踱步到大殿中间。
“杜侍郎，李少卿，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杜峰额上沁着汗，他身边的小厮已经死了，刚刚小厮护在他面前的情况应该已经落在了皇上眼中。
一切全完了！
他站错了队，跟错了主子啊！
他迟疑着开口：“臣……”
身旁的李朝打断了他的话：“皇上，皇上，臣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这女人，都是她！臣是被她利用的啊，皇上，您一定要还臣一个清白啊！”
李朝用手指着肩膀受伤的白芷。
白芷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她冷哼一声，然后对着李朝“啐”了一口。
顾祈年踱到张叔清与张佑城面前。
“还有张太傅，朕实在不理解你又是为何背叛朕？总不会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看鹬蚌相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当个皇帝不成？”
张叔清肠子都悔青了，可是时光不会倒流，他也没有了再次选择的机会。
他想解释，想和皇上求个张家上百口人活命的机会。
可是，皇上摆摆手：“左涉，把这些人都压入大牢，朕乏了。”
“是！”
……
事情解决了，这个中秋也快要过完了。
月亮又圆又亮，仿佛能照亮这地上的一切黑暗。
顾昭瑾跟在姜柠身侧半个身位的地方，看着月光撒在她白嫩的侧脸。
不远处是今日受了惊吓急忙回家的大臣们。
这匆匆赶路的氛围里，他们分外不合群，走得慢极了。
和前面的姜丞相和姜夫人隔了很远的距离。
他们都在试图让这条路变得长一点，可是路终有尽头。
顾昭瑾送姜柠到宫门口，不远处姜丞相和姜夫人已经在马车上等她了。
“原本还想着，今日中秋宴没过成，想让你去我家过的，可是我又想了想，这个时候你还是陪皇上过比较好。”
这个时候周围几乎已经没有人了，顾昭瑾抬手摸摸她的头顶。
顾昭瑾看着眼前漂亮的眼睛，轻轻的叹口气：“柠儿告诉我，是不是很舍不得我？”
姜柠红了耳朵，还没开口，就听顾昭瑾低低的声音：“我很舍不得柠儿。”
姜柠嗫嚅道：“我也是。”
顾昭瑾皱着眉像是想起来什么：“今日大殿上，你被顾昭珏劫持的时候，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道为什么。”
姜柠心一跳，因为上一世原主也被劫持了。
只是那不过是顾昭珏为了做戏给他看的罢了。
偏偏上一世的顾昭瑾信了。
兄弟相残，心爱之人背弃，顾昭瑾在那场变乱中输的彻彻底底。
姜柠踮起脚，学着顾昭瑾的样子拍拍他的头顶。
认真地看着他道：“别担心，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