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倚着浴桶,意味深长的将贺兰息上下打量了一番,“殿下都瘦成这样了,难怪抱着硌手。”
“......”真想把赵宣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
贺兰息面对赵宣肆无忌惮的打量,眉眼就像是凝结成冰,冷得不行。
他已经懒得再说赵宣,索性跨着大步进了浴桶。
赵宣把白色帕子放进去,打湿帕子,先给贺兰息洗头发,昨晚贺兰息发烧,一直在出汗,头发全打湿了。
出了汗,头发就粘粘糊糊的。
他洗头发的动作算不上粗鲁,但也绝不温柔。
毕竟,这古代洗澡的工具实在不太方便,就连洗头发也是用的香皂。
贺兰息低头,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再次遮住了那诡谲阴郁的眼神。
十七八岁的少年微垂首,头发被赵宣一把捞在手里,再慢条斯理的洗着摸着,这画面,如墨画,赏心悦目。
眼角有着小泪痣的少年,薄若蝉翼的睫毛无声轻颤,即使不说话,也会给人一种脆弱柔弱的破碎清冷感。
这个年纪放在现代就是未成年需要被呵护的小孩子,可在这个时代却已经懂得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身在古代士族的贵公子,十五六岁就要懂事了,十七八更是能娶妻生子。
而作为一国太子,贺兰息却一朝跌落地狱,任人宰割,何其悲惨。
赵宣曾经是楚歌的高级黑,死对头。
现在是楚歌的“死忠粉”,面对楚歌这张漂亮的脸,毫无免疫力。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赵宣也是洗着洗着就偏过头,去看贺兰息的侧脸。
“看不出来啊,殿下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居然还有四块腹肌?”赵宣趁着洗澡故意用指尖在贺兰息坚硬的腹部轻轻划过。
贺兰息浅吸了一口气,努力压着心中的怒意,“!”
该死。
“息哥哥别气啊,气坏了身子不值。”赵宣就是这么的坏,他心疼贺兰息,但也不妨碍他调侃贺兰息。
贺兰息一把挥开赵宣的手,“放肆。”
“你现在身体里的毒还未清除,那毒是在未进冷宫时,就已经存在你的体内,应该是余毒未清,所以以此来推算你是被暗算的,并且知道自己中了毒。”
“可惜,还没来得及把全部的毒逼出就打入了这个冷宫等死,又被人在你的饭菜里下了毒,一点点的毒,每天吃一点,迟早要被毒死在这里面。”
“你的父皇和兄弟是真的盼着你死啊,明知道你有余毒未清,也已经一举将你的名声摧毁,却还是不放心你活着,非要将你毒死在这里。”
贺兰息似乎被赵宣戳中了最疼痛的伤口,他眼神阴狠,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赵宣的手,手指无法用力,他那虚握住赵宣手指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撒娇。
赵宣面对这样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畏惧,任由贺兰息抓住,含笑与他对视。
一个眼神阴狠毒辣,宛如恶鬼,一个眉眼唇角皆是笑,好似天神降临。
这一幕,两人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赵宣反手握住贺兰息想撤走的手腕,慢条斯理道,“不过我会救你的,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身体里的情蛊,和我自己的命,我也不会让你死。”
贺兰息全程都没有说过话,安静的就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低头,一声不吭的再次转回去。
救他么?
呵。
翌日,赵宣拿了两封差点就递出去的信扔在了那几人面前,其中两人脸色大变。
赵宣欣赏完那两人的变脸,就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我说过的吧,有我在,你们别想通知你们各自的主子!”
当着他们的面,赵宣把那两封信用蜡烛火烧了个一干二净,同时也把几人心中的侥幸少了个干净。
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敢再偷偷往外面递消息了。
至于赵宣则在这段时间里,给阿武治伤,给贺兰息治手和清余毒。
他开药的时候是几副药方一起给的,还是让自己堂弟帮忙抓的药。
就算不幸被其他人察觉到,也没人能够推算的出来他药方是要做什么!
赵宣父母都是勤勤恳恳的老百姓,好不容易儿子有了出息,他们也是继续过自己的安分日子。
赵宣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瞒着父母的,就连族人也不太清楚。
赵家最有出息的就是赵宣,其他族人大多都是看不起赵宣的,这个时代重文轻武,所以从小习武的赵宣一直都被族人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