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棒落在用了痛觉屏蔽器的苏雨背上,发出一声闷响,是不用亲自去感受,耳朵都能听出来的疼痛。
正常发挥演技的苏雨,疼得脸都白了,却要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声。
不能叫……不能喊疼,严律白会担心。
小傻子这样想着,全然不知道大颗滚落的眼泪早已经将她出卖。
陈慕红开始慌了,棍子打在严律白身上不要紧,他是自己生的,怎么欺辱都行,旁人即使看见了,也不会插手。
可打在女孩身上就不一样了,她有自己的父母,要是打坏了人家是要找上门来算账的。
在短暂的权衡利弊之后,陈慕红丧心病狂地把棒球棍丢在严律白脚下,嘴里叫嚷着:“不是我干的,是你动的手。”
说完便往外跑,着急忙慌间,揣在兜里的钱包掉了,撒丫子的她完全没听见,更没看见那散落在地上的红钞。
“小傻子……”严律白不敢动,怕牵扯到苏雨让她更疼。
他听着她压抑在喉间模糊的哭声,心痛到了极点,胸膛下那颗沉寂多年的心,猛地开始狂跳不止,跳得他心乱,心慌,被涌进来的感动,惊喜,愧疚等复杂情绪占满。
与初见他时的模样不同,苏雨第一次在严律白的脸上看见了外放的情绪,如果是从前是假装着出来给人看的,那么此时此刻的严律白,真实到绝对不能再真实了。
“好疼……”小傻子顾不上会不会惹得男生不高兴了,就这么任性地抱了上去,趴在他怀里一声声地抽气。
嘴里还说些胡话,例如自己的背好像炸开了,疼得像妈妈往油锅里放的鱼。
严律白就要出去喊苏父苏母,却是被小傻子给拽住了衣服。
“不去找,会不高兴。”小傻子说什么都不让他去。
她心里面很明白,如果让爸爸妈妈知道她在严律白家里受了伤,严律白会挨骂的。
“我带你去医院!”严律白蹲下弯着腰,小心地把小傻子弄到了背上:“你抱紧我。”
小傻子不说话,抱着他脖子的手松松垮垮的,因为后背太疼,疼得她没力气,也开不了口。
因为一开口就会泄气,忍不了疼就会哭,她不想让严律白觉得自己不够坚强,是个爱哭的傻子。
严律白把苏雨带到了赤脚大夫陈科的小诊所,说是诊所,其实就是一间勉勉强强十五平的铺面。
就连营业执照都是造假,花钱租的别人的。
陈科是正儿八经的一类医科大学毕业,只可惜年轻时误入歧途得罪了人,大好的前途就这么毁了,还欠了大笔钱,不得已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最后到了这么个小地方定下来。
严律白与他结识是个意外,两年前,陈科走夜路的时候遇见个喝多了的脑子不清醒,把自己当成劫匪的中年人。
中年人是扛煤气罐子的,膀大腰圆有的是力气,骨架子小,只有一米七的陈科敌不过他,又是惊又是怕地看着他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若不是碰到刚好兼职结束的严律白,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苏雨在剧情里看过陈科的名字,在蓝水湾的时候,陈科多次免费给严律白看病不收钱。
严律白发迹之后,出面摆平了陈科惹下的篓子,还替他还清了钱,就此,陈科再不用提心吊胆了。
但他们的情谊,似乎也在这里结束了。
严律白没说,陈科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心里头只是感恩,后来知道他出事儿了,出席过他的葬礼,跟女主发生了几句口角。
也就是那几句口角,让他再次捅了篓子,护女主心切的男人,动用人脉,把人逼死了。
“哟,女朋友?”陈科出现在门口,看严律白背着人,八卦得眼睛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