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过去看看,但很快听说是林阳,也就是云忱的那个编辑打的电话,报了警。
两个人大概是早就商量好的。于是,裴亭风悬着的心便了然地放了回去。
他处理完了两台手术,才过来这里。
这么一看,果然割的不深。
他并不是想死,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向自己抗议什么。
所以,抗议什么呢?
裴亭风在床边坐下。除开工作,他没什么耐心来处理人际关系,但还是对云忱说:“我们谈谈。”
云忱眼睫颤动,可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云忱没死成,但也彻彻底底的心灰意冷了,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
之所以不看他,是因为云忱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就算离开,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放下,所以他不想再受他的蛊惑,不听,不看,是他能做到的最后的抵抗。
但这一切看在裴亭风眼里,就更加证明了他是在闹脾气。
他的小金丝雀在闹脾气。
十年了,就闹了这一次脾气,裴亭风倒是愿意给他一点谅解。
裴亭风难得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微微蹙眉:“因为,我要结婚的事?”
云忱睁开了眼睛。
裴亭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却淡漠地扯了下唇角:“还以为你拎得清孰轻孰重。”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如同尖锐的刀子戳进云忱的心脏!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心更疼,还是手腕的伤更痛……
云忱清醒过来,颤抖着开了口:“亭风,我们、我们分手吧。”
裴亭风:“嗯?”
他内心毫无波动,并不认为云忱能将这句话再说一遍。
这十年来,云忱有多爱自己,身边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为了留在他身边,云忱对他十分传统的父亲出了柜,结果是和父亲闹掰,自己搬去了一个小公寓住。
那时候裴亭风还在念书,没顾上云忱。
云忱被他倔强的父亲切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等裴亭风找到他的时候,已经缩成小小一团,饿晕在公寓里了。
裴亭风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
云忱说,快考试了,怕打扰他。
这样一个人,主动对自己提出分手,裴亭风是不信他能说第二遍的。
可床上的青年抬起右手,搭在眼睛上微微颤抖着,竟是真的又开了口:“裴亭风,我们分手吧。”
裴亭风看着他,眉间浮起几分不易察觉的阴郁,这是他被惹怒的表现。
不是因为他舍不得分手。而是和云忱分手,会打乱他的生活。
他已经习惯了有人照顾,虽然可以再找一个,但磨合起来,总是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