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谢你。照顾亦然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假于人手,更谈不上谢谁。”
“呵,你先把自己收拾利索再说吧。”
楚长青切过他的脉象,知道他的伤势。哪有什么风寒能让人经脉尽断真气逆行?聂青枫不承认,他也懒得说出来,省得江亦然平白多添他几分担心。
聂青枫无暇与他争口舌之利,加紧时间运功疗伤。
若是放在平时,别说一掌,江亦然这般修为,十掌承下来,也伤不到聂青枫根基。
偏偏经脉本就是强行续接的。
偏偏昨日灵力几乎耗尽全无。
偏偏他一掌打来时,聂青枫甘之如饴。
甚至一瞬间想到了娇羞的姑娘嗔怪情郎的场面。
和亦然这般亲密的接触,应该是花前月下良辰美景的,昨夜一身血污,再加久未梳洗,要不是亦然总提起楚长青那小子,他又怎么会这么草率地吻了他?
几个月的分别之后,虽然只有蜻蜓点水的一下,也如愿以偿。
该挨的打,他又怎么能躲呢?
昆仑心法聚气凝神,体内真气自丹田沿任督二脉周天运行。行经之处,受损经脉以灵力为媒修复完好,真气贯通其中,重新焕发生机。
聂青枫蓦然睁眼,一双星眸灿若琉璃。
“你这就好了?”楚长青见到聂青枫起身,登时如见了鬼一般。
“劳你费心了,好了。”聂青枫如实作答。
“不过,你要是想吹个曲儿给我安神,也是可以的。”聂青枫噙着笑意冲他眨了眨眼。
“哼。”楚长青早上对这人生出的一星半点儿的恻隐之心,此刻已尽数付诸东流。
聂青枫抬眼望了望日头,“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迷路了?”
楚长青听了轻蔑一笑,“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江师弟有观日断川之法,走出去几千里也不会找不回来的。”
聂青枫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又问,“去了有没有一个时辰?”
楚长青未答,指尖抚过白鹿,猛然抬头道,“不好,可能出事了。”
江亦然昨日已得知邵北能从内层结界中走出,所以在林子里遇到韩咏言、韩咏章时并未太意外。再加聂青枫提到谢书离,猜测可能是在外面遇到了这二人,江亦然不免多提了几分警惕。
韩咏章上前一步。他身材单薄,凤目狭长,一双薄唇像刀刻的一般凌厉。嘴角虽然礼节性地微微上扬,但让人不由得有一种下一秒就会吐出冷酷无情的杀伐决断之感。
“能在此处遇到无量与栖霞派的少侠,韩某深感荣幸。不知可否请教些问题?”韩咏章音量不高,字字清晰。
未等二人作答,他继续说道。
“沈广胜荒废朝政、滥用国力,沉迷美色,战火四起,家主欲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不知可否得二位少侠相助?”
沈广胜就是当今皇上的名讳,韩咏章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我要反了,你们跟不跟我干?若是干,今日在玄都结界中就要给我当苦力,若是不干,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我怎能放你们安好离去?
昔日龙脉受制,皇帝身边那只小龙奄奄一息自身难保,又哪有余力护得住天下苍生江山社稷?自从几个月之前江亦然和聂青枫解除了“四方禁制”之后,沈广胜没了硕鼠精附身作怪,也不再嗜睡难醒,朝纲倾颓已日渐好转。可是,韩家此举筹谋已久,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趁民怨未消、天恩未至时加快动作,此番入玄都也是为了再添一个筹码。
江亦然和兰若歌虽然不是如今玄都结界内修为最高的,但放眼江湖甚至修真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能得这二人相助,无论举兵还是玄都此行,韩家胜算又可大增。
入玄都结界之前几日,韩咏章在街上亲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