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福珍这才非常认真的说道:“1931年,蒋町文、卫力荒、赵关洮,奉命驻扎杭州、嘉兴一带,到了1932年,杭州乡间与嘉兴一带诊所诊治妇女之病,皆为强x所受之伤病,是最高长官亲下手令,痛斥部队风纪,才稍有收敛。”
许朝阳听得愣住了,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往他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战场上,真没想到国府军队祸害起国人来,一点不次于鬼子!
“当然了,国军也设有‘军法处’,可各高官都将士兵当成了自己的私产,‘军法处’若是敢动这些士兵,那就是和高官过不去,你都敢动人家私产了,那人家不管怎么样也要搞死你。”“你若是军法处,许团长,你敢找何长官的私产理论这种事吗?”
这回许朝阳全听清楚了!
他知道国府的腐烂程度,可没想到这国府竟然从1931年就开始烂了!
那可是1931年啊!
而这腐烂程度一直烂到了全国胜利才算是结束,如此说来,1944年河南百姓恨他们恨得借鬼子之手干掉了五万国军的事……难不成不是谣传?
许朝阳往下都有点不敢想了。
他是真的不敢想了!
可袁福珍的话还没有说完。
“呃……”许朝阳稍微给出了个反应,袁福珍却轻描淡写的说道:“许团长不用担心,在国府当官,太极要是打的不好,可是要丢帽子的。”
“军法处的官各个都是人精,一般碰上这种事,都是把文件往上一递,两耳不闻窗外事,至于怎么处理,那是何长官的决定,只要何长官不发话,即便刘志昌去军法处问,答案也只有一个,便是‘已经报上去,正在等待处理结果’。”
听到这儿,许朝阳所看见的已经不是腐烂了,是在腐烂之中何应勤以一人之力压法的强势!
“袁小姐对官场上的事儿,了解的倒是清楚。”许朝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无可奈何,他也不想从袁福珍嘴里听见这样的描述。
袁福珍还有点哀怨,顺嘴说道:“奈何只是女儿身。”
“许团长,但凡您没有将这批物资卖到黑市换钱,您放心,板子就绝对落不下来。因为他何长官知道,落您手里的子弹都会于将来出现在抗日战场上,那怎么也比在仓库里落灰强。”
“偏偏这举国上下到目前为止能打出许团长这般战绩的,也只有您一个,何长官就算抓到了您将物资卖到黑市的把柄,手里的板子也得高高抬起,而后轻轻落下。”
“您只要端住了这个碗,千万别端错了……”袁福珍看了一眼远处:“那尊大佛就会护您周全的。”
这时候许朝阳才发现何应勤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样了,以往,在历史书上,何应勤只不过是个人名,就像是挂在天上的风筝,他在远处显得很小很小;可你一旦有一天也非常上了天,凑到了人家身边,离得近了,才会忽然发现,天呐,原来这家伙这么大个儿呢!
“只是这种风气给这群孩子带坏了,他们不光崇拜您在战场上的功绩,就连您这些……呵呵呵……上不了台面的事,都让他们崇拜。”
“当然,这不完全是你的错,国府之下就这样,你只有后台够硬、人够横,才能立得稳!”
“要不然,您连自己人的阴谋诡计都承受不了,又如何能去战场上承受鬼子的算计?”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连自己人的阴谋诡计都承受不了就没资格去战场上跟鬼子拼?
可许朝阳脑子里的愤怒刚出现,立马就想明白了,你承受不了国府这帮人的阴谋诡计,那可是连乌纱帽都保不住了,那还打个屁的鬼子?难不成,这就是一直能在我国绝境时刻挤出来一个‘扶大厦之将倾’强人的淘汰法则?
“其实……”袁福珍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也好、您看见那些孩子也好,包括今天来的所有上流人物也好,我们都已经厌倦了这个时代,我们也都期望着下一个时代的到来,可在下一个时代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只能在这个时代里忍受着,那,也必须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矩。”
许朝阳这才看向了袁福珍:“你很期待全新的那个时代吗?”
“倒也不是,毕竟谁也不知道当那个时代到来的时候,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是好是坏。”
许朝阳笑了:“你可不是普通人。”他本想说能将这么多上流社会的人招来,哪是一个普通人能办到的,可,他还是给袁福珍想低了。
袁福珍不以为意的低头笑了一下,玩笑道:“这年月已经不流行皇亲国戚了。”
许朝阳都忘了眼前这个女人还当过一段日子的公主呢,他忽然想起了《鹿鼎记》,也不知道为什么,凡是粘上‘公主’俩字,许朝阳这脑子里就会想起《鹿鼎记》,就……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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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