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扫把挥舞出残影,动作也比刚来府中时更加流畅。
“你去别的院子扫,别在这里扫,几个孩子心情不好,你就别碍眼了。”
说完尹初颖也不走,就盯着皇帝看,就是为了传达一个意思:你要是不离开这里我也不走了!
现在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就算心里不愿意,也无法反驳,只能照做。
“是。”
他带着扫帚走远,正好跟尹初颖要走的方向同路。
听到脚步声,仝痕回头,故意放缓脚步等尹初颖超越他,然后跟在她身后。
“尹掌柜,在下有几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要讲,你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讲,为什么还要讲?是因为我让你讲了就不能在后面对你生气吗?”
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仝痕愣了一瞬又道:“尹掌柜真是幽默。”
“在下先说第一件事,我也在云府做下人不少时间,不知尹掌柜可否将花草卖给我?”
尹初颖停下脚步,正对着他,“我也不知,我这生意有个合伙人,我回去问问朱玉,若是她同意,我自然会卖给你,白送也行。”
“提到朱玉,这就不得不提到第二件事,这朱玉是何许人也?在下与她相处许久,感觉莫名熟悉。”
尹初颖两手一摊,“怎么个熟悉法,你们村里都姓朱吗?我警告你,朱玉年轻有为,你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男人别打她的主意。”
仝痕快要伪装不下去,他从没见过如此趾高气昂的女人,他说一句,这女人能怼他十句!
他这一生中就遇见两个敢这么对自己说话的人,一个是金玉珠她娘,一个就是尹初颖。
金玉珠娘坟头的草已经半人高,尹初颖也快了…
思及此,仝痕又挤出一个笑容,“自是不敢肖想朱玉掌柜,可能是在下眼拙,看着她与故人相似。”
尹初颖甩袖就走,一句话都懒得说,要不是金玉珠非要把皇帝留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早就寻个由头把仝痕赶出去了。
忽而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住,她扭头,盯着仝痕因为干活而粗糙的手,“松开。”
“一时情急,还请掌柜原谅,在下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说,之前那位神似内人的公子,掌柜可以安排我与他见面吗?”
这是想见仝桓啊。
不知道脑子里又想了什么馊主意。
“好,我见到他会去传达你的意思。”
“掌柜,我想问你一句准话,你是那位公子的什么人?是不是因为知道你入不了我家的门,才故意不让我与他相见?”
这话一说出来,不光是尹初颖震惊了,就连周边打理花草的丫鬟们也都惊呆了。
不想听到什么主家的秘密,她们默默退下。
没了旁听的人,仝痕更是放肆,“我们家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商女。”
尹初颖快要气笑了,槽点过多,她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回应。
“你现在就确定那是你儿子?”
“你家什么身份,真有什么高贵身份还能愿意当我的下人?”
“你可真是能耐,还管起来主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