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更气了:“哪怕她是真有几两银子,但她可是流放犯,又是二嫁之身,哪里来的傲气?”
她还要说,哪知大门忽然打开了,众人一声惊呼,连忙跳开,只有何母冷不丁被一盆冷水浇下。
虽是炎炎夏日,但被兜头一盆冷水浇下,那滋味也很不好受。
再说这又是忽然之间!
何母不受控制地尖叫了一声,倒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
林秀儿把木盆往地上一扔,两手叉腰:“哪里来的老虔婆,在这乔家大门口撒野?你们说是来求娶,一口一个我家姑娘必须要嫁人,又说我家姑娘是流放过来的,只有几两银子而已!我家姑娘说了不嫁,你们还是咄咄逼人!
秀才了不起啊?你们口口声声说秀才要当官了!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家姑娘说了,让你们去那府衙门口嚷嚷去,去嚷嚷你家秀才当官是指日可待的了。敢去吗?考个秀才就以为要当官了,谁给你们的大脸?”
林秀儿是真的气坏了。
她泼辣得很,说起话来脆生生的,又伶俐又生动,旁人都看呆了。
何家人气得满脸通红,何母更是想上来打林秀儿。
但林秀儿虽然跟着练武的时日还短,毕竟年轻又有活力,灵活地闪开。
她嘴下还不停:“贪财愚蠢的一家子,赶紧滚!再敢在此胡咧咧,我再泼的可就不是水了。”
何母一伸手没捞着她,反而又受了挤兑,干脆撒泼打起滚来。
她往地上一扑,就嚎叫起来。
乔亦雪皱着眉,也出来了,她看着眼前景象,好笑地看向何秀才:“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家风与作派?还要继续丢人现眼下去?”
何秀才只觉气血上涌,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觉得他母亲丢人。
他连忙蹲下身,拉起他娘,低声道:“别闹了,娘,你是想让我在此丢死人吗?”
何母脸上身上本来就被泼了水,这下在地上撒泼打滚,粘上了不少灰土。
整个人都显得脏兮兮,泥猴子般狼狈不堪!
何父与何秀才都只觉不忍直视!
邻居们一看到乔亦雪出来了,脸上却又堆上了笑容。
“乔娘子好端端在家里,却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乔亦雪哪里不知道有些人就是面甜心苦,但她也无所谓,笑笑:“没错。人好端端在家里坐着,锅却从天上掉了下来。”
她也不管这些人听不听得懂,带着林秀儿与小灵回去了,一转身便将大门关上。
何母狼狈不堪地被儿子搀扶着,几人匆匆离去。
林秀儿不忘捡起了地上的盆,进了门后,犹自生气:“有些人怎么这样不知廉耻呢?唉,女子有了银钱,旁人只会觊觎。”
乔亦雪知道她是想到自身了,宽慰了两句:“因此我们都要守护好自己的钱财,可不能便宜了那些王八蛋!”
“王八蛋”三个字,让秀儿和小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