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和奶娘也是南疆人,她们认出乌一族的长老,本想谨记公主的话保守秘密,可是小主子丢了啊!
就在三天前,她们找了整整三天,就差把方圆十里的土地翻一遍。
小主子丢了这可怎么跟公主交代啊!
她们找不着,乌一族的长老们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找到。
奶娘哭着央求长老们找人。
得知消息的长老们面露愠色,责怪众人连个两岁的小娃都看不住。
那可是她们乌一族的血脉。
……
五天前。
容轻澈来到大云边境的一个小镇,打听到镇上来了位权贵人家的夫人,夫家姓容,大家都叫她容夫人。
容夫人在村里建了栋大宅子,生下一个女儿。
不过半年前容夫人收拾包袱走了,只留下一群下人和一个女儿。
小姑娘生得浓眉大眼,一张小嘴讨人厌得很。
一般都说小姑娘生得讨人喜欢,到他们嘴里则相反,弄得容轻澈都不会说话了。
两岁的小姑娘能说几个字,再讨厌又能讨厌到哪里去。
容轻澈没当回事,直到他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肉包子手里拿着一条蛇,望着他吃惊的样子,说。
“你要玩吗?”比秧秧小时候的声音还要稚嫩,还要软乎。
一身红衣的容轻澈望着在她手中弯着身子努力逃跑的小蛇,一言难尽。
小姑娘看出来了,收回自己辛辛苦苦捉来的小蛇,说:“高高的,你废,物。”
吐字不清晰,但容轻澈知道是骂他呢。
“……”谁家好孩子喜欢玩蛇,小小年纪还骂人废物的?
想着这可能是大哥的女儿,自己的大侄女,他忍了忍,蹲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娘,不能说。”小姑娘坐在田埂上继续玩蛇,玩着玩着蛇跑了,她起身要去追,扑通一下栽到秧田里去。
容轻澈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人捞起来。
小姑娘处变不惊地吐出一口泥,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还处于懵圈状态。
容轻澈皱眉,怎么就甩她一个小娃娃在田边玩,不是说留下一堆下人吗?
他用袖子揩去小姑娘脸上的泥水,终于看清全貌。
不像伶端公主,像他大哥和二哥。
没处跑了,是他大侄女。
容轻澈一把将人抱起,发现这孩子还不怕陌生人,实在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他一边走一边苦口婆心地教育。
小姑娘脑袋一点一点的,根本没听。
此时不远处有人找来,他猜想是照顾大侄女的下人,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放下孩子,躲到一旁去。
“小主子!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蛇。”
“又捉蛇去了?家里有蛇,非得捉外面的做什么?除了蛇还有蜈蚣、蟾蜍、蚂蚁……多得是。”
容轻澈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原来大侄女从小就在毒虫堆里长大。
待人走远,他从墙后出来,正对上大侄女水汪汪的眼睛。
大侄女也在看他。
容轻澈:“?”
怎么感觉大侄女认识他似的?
他打算夜里再去探一探,结果发现自己靠都没法靠近宅子。
宅子外边不是爬着蜈蚣,树上就是挂着蛇。
容轻澈整个头皮发麻。
当他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进去时,宅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他迅速隐身到一侧。
门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珠子四处探,蛇虫自动绕开一条路。
容轻澈见只有她一人,从夜里走出去,在她面前蹲下。
大侄女仰头望着他。
“你是不是认识我?”容轻澈摸摸她的脑袋,一时间还有点想秧秧了。
小姑娘朝她招招手,容轻澈蹑手蹑脚地跟着她进去。
小姑娘走路歪歪扭扭的,可能实在走不动了,索性蹲下去在地上爬。
爬得还挺快。
小屁股一扭一扭的。
容轻澈笑出声来,大哥怎么生出这么个有趣的女儿啊。
肯定是随伶端公主。
他弯腰一把将小姑娘捞起来,在她的指挥下到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挂着许多晾干的花花草草,还能闻到药味。
小姑娘晃动身子从他身上下来,又撅着小屁股爬到一个柜子面前去。
两只手掏啊掏。
掏出一个画轴。
掏啊掏,陆陆续续六个画轴。
容轻澈捡了最后一个画轴打开,里面画的是伶端公主和面前的小姑娘。
上面有名字。
“容淳礼。”大侄女叫容淳礼啊,听着像个男孩的名字。
再打开剩下六个画轴,正是他们一家六口的画像,不过上面没有名字。
容轻澈拿着自己的那幅画问:“这是谁?”
“三叔。”
“!”容轻澈一笑,戳着她的小脸蛋,“我是谁?”